然而当时皮襄氏后知,皮照民单纯,好悬没叫李玉海用些废料充数骗去白银五十两,可是正在气头上,谢过曲老爷好意,只叫曲秦氏代回曲老爷,此事不必忧心。曲家便也就没再多事过问。
皮李氏还继续说着,“自打家兄失了工作,李家便又只能靠着家中那两块田地维持着。家嫂一面操劳农活,一面还要精打细算着家用,仍然入不敷出,难免抱怨几句,甚至挤兑儿媳是李家泼出去的水,还要带着皮家孙女到李家蹭吃蹭喝。如此,在李家住着这么些时日,李家却也不曾亏待了洛秋吃喝。儿媳知道,嫂嫂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常看着洛秋同侄儿在田间玩耍亲昵,从旁一并照顾着,其实还是疼惜洛秋的。儿媳便自觉,虽已是皮家人,但也曾是李家女儿,在旁看着、听着这些,这心里头多少替李家难为。”
话说到这里,皮李氏做势抹了抹眼角,声音里头带了些哽咽,求皮襄氏和皮照民道:“儿媳也知当时家兄有错,但还望娘亲和夫君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家兄讨要些许银两也是要为手下人发工钱……”
小半年未见,皮李氏清瘦了许多,皮肤也更见黑,想来在李家也没少帮衬着农活。这模样倒是也恢复了过来,此时呜咽显得楚楚叫人看着不由心中生怜。
皮照民却是打断了皮李氏,有些气愤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些时日,你若不提便罢。现竟又来求情,我便觉心中有气。你明知他可是问我要拿五十两白银,怎是少许?而且他先前已经克扣手下工钱,怎还能以此借口?事情摆明了就是他厚着脸皮讨了木花坊废料,想骗我皮家五十两做买卖,更怕是一文钱都不会分给那些手下兄弟,全部揣进自家腰包!那些同乡兄弟日后怕还以为卖给了我皮照民面子……”
可见皮照民当真气得不轻,声音渐大几近叫骂,骂到最后胸口剧烈起伏粗气连连,就连眼睛都泛了红。皮洛秋和皮怀礼哪里见过皮照民这般模样,顿时吓得各自瑟缩到了皮襄氏和皮李氏怀中。
皮曲氏忙劝皮照民消气。
皮襄氏也冲皮李氏喝道:“此事莫再提。”后回头一边安抚皮怀礼,一边帮劝皮照民。
皮李氏见皮照民气成这样,哪敢再多说什么,忙也劝说,“夫君消气,是我不对。”
皮照民恢复过来,却见皮李氏眼角哪带泪光,先头分明是装哭做戏,心气又起,骂道:“惺惺作态,你们李家儿女都一个样!”说罢,皮照民重重落下筷子,饭都没吃完,便是气得离去。
皮曲氏忙道:“娘亲,我跟过去劝劝。”便也带着铃儿追着皮照民走了。
须臾间三人走远,皮襄氏瞪了皮李氏一眼就也哄着皮怀礼带回自己房间。留下皮李氏抱着怀中皮洛秋面对半残餐桌去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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