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直长诧异看了杨奉御一眼,知道杨奉御想要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包庇他和温侍御。但梁直长又想到昨日所说,杨奉御年事已高,不怕。真的不怕吗?万一圣上真的降罪,可能危及性命,谁又能当真不怕?他自己好歹是圣上远亲国戚,若能揽下罪责,还能好些吧?
梁直长本也不是狡猾怕事的人,更被杨奉御感染,赶忙也道:“回宣亲王,此事非杨奉御失职。尚药局事务杂多,杨奉御本就繁忙。原本最初来看皮照民的也是卑职,是卑职无能,才多请来杨奉御与温侍御帮衬。如今……是卑职失职,请降罪卑职一人。”
见二人如此争相揽罪,梁允也有感念,又愤怒,一时间都被气笑了,“哈!好,既然你二人自己都认了,回头便待我禀明父皇,降罪于你二人。”
二人对看一眼,双双苦笑,想到好歹保住了年轻有才却又没有背景的温侍御,二人也算满足,双双叩首谢恩道:“谢宣亲王降罪。”
之后,梁允与三位御医回宫复命。梁允便如先头所言,请圣上降罪于杨、梁二人。
温侍御这才发现二人为包庇他双双揽罪,自己也不想想二人一番苦心,忙也叩首请罪道:“此事并非杨奉御和梁直长二人疏忽,卑职都有责任,还请圣上一同降罪责罚。”
二人想拦都来不及,纷纷摇头叹气。
圣上听闻皮照民已逝,顿时痛心惋惜。但虽然此事三位御医都确有疏忽,念在三位第一时间都勇于认错,圣上摆了摆手,竟没有迁怒降罪于三人。圣上很清楚,只是一夜疏忽便丢掉性命的皮照民,本也伤势过重难救。所谓成事在天,都不能全怪三人失职。再往远了说,当初是他借着皮照民为由头发落了陈㯊谏和汤石墨,不想给皮家埋下祸端,都可算他害了皮照民。
“唉——”圣上一声叹息,无人察觉,里头都含着自责。
三人忙是叩首谢恩,道:“谢圣上免罪。”
一旁的梁允握了握拳头,到底也是明事理的,圣上既然不追究,回宫路上他也冷静了许多,都不好再说什么。
三人离开后,圣上也叫梁允先退下,随后招来了狄元芳,吏部、刑部尚书几人。
众人商议过后。圣上先是宣旨,追封皮照民为三品良才侯,赐食邑千户等,后代可世袭爵位,若欲参考科举可免两试,直入会试参考。毫无疑问,皮照民已逝,这爵位和给科举开的后门就都是赏赐给皮怀礼的。圣上也是参考过梁允赞誉,称皮怀礼同他爹皮照民一样是为人才。
然后圣上宣旨降罪,汤道渠夺刀行凶,恶意杀人,判处秋后问斩。
最后,圣上屏退几位尚书,只留狄元芳,也不算下旨,只是吩咐道:“元芳啊,我知你现在兼顾二部尚书之职已很忙乱,但皮照民这身后事,我一时间也只能想到托付于你,还要你多操劳周全了。”
“圣上言重,臣定尽力而为。”狄元芳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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