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州是凤凰王朝北方的一座大城,在北宁关以南约100公里处,人口众多,商旅繁盛,因为靠近边境地区,能看到很多柔然人来此贸易。不过也由于靠近边境,城市中能感受到很强的军事色彩。城墙的建筑高大巍峨,有专人每隔一段时间会对城墙进行检视,发现问题随时修葺一新。城中每跨过几条街道就能朝廷的驻军。但城中居民和往来商旅对此也习以为常,这些军人反而给了他们一种安全感。
北宁节度使的大帅府就在邺州城内,差不多位于城池的几何中心处,坐北朝南,门口是城中最大的街道。府邸威武雄壮,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朱漆大门,门上黄铜质的兽首衔环。不过平时大家进出帅府都走大门两侧的小门。大门平日是不开的,除非有朝中的官员来此视察或者有钦差来颁圣旨,那样才要大开中门迎接。
初夏,天高云淡,习习凉风自北方吹来,让人觉得凉爽惬意。北宁节度使兼边关大帅邵权正在帅府的后花园里享受这清闲的时光。大帅今年正好五十岁,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由于是领兵打仗的武人,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赘肉,看起来很是矫健。
屋檐下的阴影中有一个鸟笼,里面是一只黑色的八哥。邵权正穿着丝质的常服逗弄这只鸟。
“大帅,有柔然人求见!”下人进来禀报。
“不见!就说我病了,不见客!”邵权头也没回,挥手拂袖示意下人离开,然后继续逗他的鸟,“说话呀!刚说什么来着?大帅威武!再说一句......”
下人离去,可过了一会儿之后又回来了:“大帅,柔然人说,实在是有要事求见!”
邵权的手指头已经放在了鸟的嘴巴下边,正努力逗鸟说话,被下人这么一打断,脸立刻黑了下来:“我说了不见客不见客。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小的知道了!”下人赶紧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此刻也正在花园的凉亭中读书的邵杰合上了书本,问父亲道:“父帅,为什么不见柔然人?我听说,草原上好像要打仗了......”
邵权伸手抚摸了一下上嘴唇上仍然乌黑的胡须,轻描淡写地说道:“柔然人打仗,我们有什么好掺和的?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死的也是柔然人,战火也不会烧到关内我们凤凰王朝的土地上,管他们干什么?只待战事一起,你让守关将士和长城眼线士兵挡住难民进来就可以了。朝廷不会追究我们责任的。”
邵杰还是有些不解:“可是,父帅,您不是常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我们见见柔然人的使节,多少能套出一些口风来的......”
邵权再一次打断了儿子的话,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杰儿,你呀,跟你哥比还是差得远!柔然人归根到底是我们凤凰王朝的敌人,关于柔然人的信息,怎么可能指望从柔然人嘴里得到?他们就算说给我们听,我们也得打个折扣才能信呀!朝廷方面的消息或者我们自己派往关外的间谍细作搜集的信息才可以作为我们的决策依据!至于为什么不见柔然人的使节,你倒是猜猜看?”
邵杰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孩儿实在是猜不出。”
邵权轻叹:“杰儿,你上阵杀敌的武功倒是比你哥强多了,但勇武有余,智谋不足啊。这样的话,你以后最好的前途也不过是在战场上做一个在最前线冲锋陷阵的先锋官,只能听别人指挥,不具备独立决策能力,不可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更不会成为一方统帅!刚问的问题你猜不出是吧?那我就提醒你一下,柔然人来见我干什么?”
邵杰右手支在下巴上。用心地想了一会儿:“我听说柔然人的阿史那部和赫连部要开战了。那这位柔然信使无非也是来自这两个部落中的某一部。他们来求见父帅,应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让您出兵助战;第二,让你劝双方讲和!我说的对吗,父帅?”
邵权笑了:“对!那你再接着猜,我为什么不见这个柔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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