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灵道长又继续说道:“半个月前,萧大侠六十大寿前一天,你曾独自一人出现在苏州城西巷的醉仙居喝花酒,当时有一名乞丐在醉仙居乞讨。你还命他唱一段《数来宝》,乞丐还没有唱完,你又挥手让那乞丐停止,事后,你赏了那乞丐一锭银元宝,足足有五两多重,这件事,可是真的吗?”
“而且,萧大侠遇害后第三天,有人在福阳官道上看见你,那时候,你乘一辆乌篷马车,往东奔驰,车上还载着几个麻袋,因为发现被人盯上,立即把车窗关闭了。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还有,二十年前,萧大侠在华山论剑上崭露头角,有一次在路上跟你相遇,被你当场讥笑,当时,萧大侠打不过你,曾发誓要在二十年后找到你再决斗,就凭这句一时气话,你竟然找上门去,夜闯萧府,用手中魔剑杀了他们父子,沈破浪呀沈破浪,你的心肠未免也太狠毒了!”
智灵道长这一番话如狂风骤雨,一口气说到这里,早已激动得声音都嘶哑了。
话音戛然而止,缥缈峰之巅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十道愤怒而又激动的目光,一齐投落在沈破浪的身上,倒要看看他还要怎么抵赖。
好半晌,沈破浪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自顾自地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两柄袖剑,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朱煜寿脾气躁,见状一挥无休剑,喝道:“姓沈的,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一喝,宛如平地响起了一阵霹雳,沈破浪突然一震,好似刚从梦中惊醒,霍地抬起头来。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不由得感到一种震撼,原来,二十年前号称武林第一邪的沈破浪,脸上竟满是泪水。
只见他缓缓仰起脸,又缓缓吁了一口气,再低头时,脸上的泪也被擦干净,又恢复了平静。
沈破浪随手将两柄“逆沧澜之子”递给穆乘风,轻声道:“风儿,收起来吧!”
穆乘风双手接过,立即敞开胸前的衣服。
只见他胸前垂挂着一排剑囊,囊里设计了十个格子,袖剑,却只有八柄,两柄“逆沧澜之子”插回囊中,不多不少,恰好凑足了数。
穆乘风眉峰一锁,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忍不住低低地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沈破浪嘴角牵动,凄凉地一笑,道:“没什么,东西本来就是咱们的。”
穆乘风又道:“可是,师父……”
沈破浪摆了摆手,道:“别问了,去把你的洗换衣裳收拾一下,连银两细软一并带来,还有,别忘了师父那柄木剑。”
穆乘风眼中一亮,道:“师父,咱们是准备……”
沈破浪淡淡一笑,道:“别多问了,快去吧!”
穆乘风躬身施了一礼,飞快地奔进茅屋。
很快,他果然背了个小包袱,手中捧着一柄长长的木剑,急忙跑回来。
沈破浪盯着他,问道:“东西都带在身上了?”
穆乘风道:“全在这儿。”
沈破浪微微点头,说了—声:“好!”便挥手从穆乘风的掌中接过木剑。
那虽是一柄简陋的木剑,但在一代剑魔沈破浪手中,绝不逊于任何神兵利器,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心头一凛,纷纷向后又倒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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