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风一把拉住杜腐的胳膊,苦苦哀求道:“杜四叔,求你告诉我!他老人家究竟伤在谁的手中?你为什么不肯说话呢?”
杜腐轻轻叹了一口气,黯然失色道:“不是四叔不肯告诉你,说实在的,连咱们也不知道。”
穆乘风瞠目结舌,道:“郭伯伯被人打伤,你们会不知道?”
杜腐苦笑道:“不瞒你说,自从昨天傍晚发现他们卧倒在离城三里外的乱坟堆上,你郭伯伯迄今为止从没有清醒过,同行的老五吴宗贤早已断了气,事情发生的经过,教咱们从何得知?”
穆乘风浑身一震,道:“吴五叔,他...”
杜腐举手指了指另一张门板,哽咽道:“他就躺在那儿,这些日子,你还没有见到过他吧?”
穆乘风一个箭步窜上门板前,颤抖着掀起白布一角,触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蜡黄的瘦脸,唇边,两撇鼠须,怒目圆睁,眼珠子是赤红色的。
这人,就是他还未谋面的“飞天鼠”吴宗贤?想不到第一次见,却已阴阳两隔!
穆乘风哆哆嗦嗦地轻轻掩上白布,但,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急忙又掀起布角,骈指如戟,向吴宗贤左眼眶按下去。
指尖一触及眼皮,吴宗贤的左眼眼球竟然跳出,眼眶里连一丝血水都没有。
穆乘风大惊失色,恨恨地道:“啊!原来是他!”
杜腐疑惑地问道:“谁?”
穆乘风道:“这是被‘无休宗’的‘化骨绵掌’的掌力所伤。”
杜腐大吃一惊,道:“久闻‘无休宗’向来以雄浑的力道著称,不擅阴柔功夫,可是,这掌力……”
穆乘风摇摇头,道:“据先师所说,无休宗分南北两派,北派专门修练阳刚掌力,火候精湛的,力道足可开碑裂石,但南派却受鹰爪门的影响,故有‘北刚南柔’之分,这种‘化骨绵掌’伤人后,肌肤分毫不损,但内腑的经脉已被击破,与鹰爪门的‘摄胆功’十分相似。”
杜腐等三人面面相觑,半晌都没有说话。
穆乘风又道:“缥缈峰之巅惨变时,无休宗掌门朱裕寿,曾屡次以言语凌辱先师,现在,郭伯伯和吴五叔又被‘化骨绵掌’所伤,分明是因小侄远来投奔,被朱裕寿老匹夫侦查,有意斩尽杀绝,才连累了吴五叔……”
狄俪热忽然打岔道:“但是,咱们暗中踩探的那位麻庄子……”
鬼脸书生杜腐轻咳一声,打断了狄俪热的话,接着道:“这些问题,此时不必妄加推测,且等大哥清醒,问明当时的经过,再作结论也不迟,倒是穆少侠报仇要紧,不能耽误,应早点出发去苏州……”
穆乘风没等他说完,断然道:“不!小侄要等郭伯伯清醒,问明经过,并且找到下手之人,替吴五叔报了仇再走。”
杜腐面露为难之色,道:“你郭伯伯一再叮嘱,要你如期动身前往苏州,假如醒来时见你仍在这儿,只怕会……”
穆乘风道:“苏州之行,早晚会去,不差这一时半刻。但郭伯伯身受重伤,吴五叔遭人毒手,血债未偿,小侄怎能安心上路?”
杜腐迟疑道:“可是……”
孟浩南叹道:“四弟不必再劝他了,让他留下来吧。”
四人默默守在原地,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见郭竟缓缓睁开眼来。
穆乘风急忙上前,凄然地低叫了一声:“郭伯伯……”
郭竟瞪大了眼,道:“孩子,你还没走?”
穆乘风热泪盈眶,哽咽着道:“小侄正要动身,途中得知伯伯受伤,临时折返回来看望郭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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