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癞子倒抽一口冷气,舌头打结,一魂少了两魂……
那黑衣人阴森地一笑,刀峰略一抽动,道:“哼!你大约是活腻了!”
赵癞子不由自主,瘫跪在车辕上,结结巴巴道:“和尚爷饶命,小的不敢活腻,小的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娘……”
黑衣人冷笑道:“你看看清楚,我是和尚吗?”
“是!是!是……赵癞子用尽吃奶的力气,死命勒缰,差点没把马嚼环拉断,马匹一声嘶鸣,人立而起,险些连车辆掀翻。
那黑衣人屹立车顶,纹风未动,目光微转,指着左后侧一条岔路,喝道:“转头,顺那小道驶过去。”
赵癞子不敢违拗,掉转车头,岔人小路,行约盏茶时光,来到一片乱林边,男林旁有座破山神庙,庙中亮着灯光。
黑衣人叱命停车,扬指点了赵癞子穴道,身形轻闪,掠落车下。
这时,破庙中有人沉声喝道:“是胡老三吗?”
黑衣人应道:“正是。”
庙中又问道:“可曾得手了?”
那胡老三笑道:“托你的福,原封没动,都在这儿。”
庙中人道:“好!搬进来。”
胡老三答应一声,拐去车后,双手抱起棺材,大步走进破庙,庙里神像颓塌,一无陈设,只在半倒的神龛上,点着一盏光度昏暗的油灯,光影摇曳之下,一个身裁颀长的青衣文士正负手屹立而待。
那人腰悬木剑,眼蕴精光,一双浓眉带着慑人的煞气,正是自称服毒未死的,“剑魔”沈破浪,胡老三将棺材放在神龛前,长吁口气,摘下蒙黑布,笑道:“沈大侠,这可是你的吩咐,换了旁人,像这种拦灵车、劫棺材的霉气事,再多银子,我老叫花也不干的。”
蒙面黑布摘落,敢情此人竟是曾在苏州府现过身的老叫花胡一筒。
沈破浪矜持的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锭黄金,托在掌上,说道:“咱们有约在先,论件计酬,谁也不欠谁的情,举手之劳,净赚二十两黄金,难道这还亏待你了么?”
胡一筒连忙笑道:“不!老叫花的意思是……嘿嘿!下次沈大侠若有差遣,老叫花一定继续效劳。代价方面,自然还要公道些……”
说着,便想伸手接钱。
沈破浪忽然一缩手,道:“且慢,现金交易,必须银货两讫,麻烦将棺盖打开,先让沈某人过过目再说。”
胡一筒说道:“沈大侠放心吧,是老叫花亲眼看见令高足送到货栈,再由栈行伙计抬上马车,一路过城,没有闪过一次……”沈破浪颔首道:“那是你一个人自己,沈某人并末目睹,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当面点交清楚,比较妥当。”
胡一筒耸肩笑道:“看来沈大侠竟是信不过我老叫化!”
沈破浪微笑道:“话不是这么说,阁下名列‘丐帮四怪’,雅号‘贪丐’向有重财薄义之名,假如有人肯出三十两黄金,也许阁下将沈某人出卖了!”
胡一筒满脸通红,急急摇手道:“好了!好了!求你少挖苦两句,老叫化照你的吩咐,当面点交就是。”
别看他生性贪婪好财,名号不很中听,一身功力,却颇惊人,跨前一步,俯身半倾,左手按住棺盖一端,右手揪住另一端,猛然向上一提,“咋喳”声响,硬生生将钉死的棺盖揭了开来。
棺中直挺挺躺着一具尸体,正是圆通大师。
沈破浪浓眉微蹙,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凝注尸体,瞬也不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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