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沈破浪左手小臂周围,多了十个乌黑的手指印,那是被圆通大师双手抓扣时,留下的伤痕。
穆乘风自从襁褓从师,二十年来,师徒相依为命,情如父子,这些隐痣,除了师徒二人,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如今龃无讹,足见师父并非假冒,一时内心激动,竟主不出是喜是悲?
沈破浪蔼然问道:“孩子,你现在相信了吗?”
穆乘风抢前一步,屈膝跪倒,颤声叫道:“师父!”
沈破浪探手扶起,笑着指了指自己口内左上方齿床,道:“傻孩子,你还忘了一处很重要的特征,师父左上方大牙掉了两颗,喏!对吧!一个人身上任何特征都不难伪造,唯有牙齿数目假不来,哪怕人死尸腐,牙齿都不会改变,这一点,以后应该记牢了。”
穆乘风赧笑道:“风儿误信圆通和尚的谎话,您老人家不要见怪!”
沈破浪慈祥地抚摸着穆乘风肩头,笑道:“师父何曾怪你,这是你的谨慎之处,并非错误,不过,以后凡事须凭自己判断,别再这样容易上人家的当。”
穆乘风恭敬的应诺,又问道:“你老人家在缥缈峰之巅上怎样脱险的?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怎么总没给风儿一点消息?”
沈破浪傲然一笑,道:“区区四门五派,在师父眼中,何异土鸡瓦犬,只是,师父为了不愿那些人多作纠缠,才假意喝了圆通老秃驴的毒水,其实,他那点毒水,岂能害死师父,待四门五派的人离开了缥缈峰之巅,师父也就安然脱身。”
穆乘风诧道:“那么,师父为什么不来顺丰镇跟风儿见面呢?”
“什么?顺丰镇?”沈破浪怔了一下,接道:“啊?不错,为师没有去顺丰镇,那是因为在离开缥缈峰之巅以后,又跟踪圆通贼秃去了苏州府,同时,为师也希望借此机会,让你独自行道江湖,增加一些阅历。”
穆乘风凄然道:“可是,风儿却因久侯师父不见,才相信了圆通老和尚的话。”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急道:“师父跟踪了圆通前往苏州府,有没有看见他去一家金铺,打听‘定穴护元带’的事?”
沈破浪哂道:“什么定穴护元带,全是那贼秃的谎话,他的目的,无非是替少林派脱罪,叫咱们相信只有他才是好人罢了。”
穆乘风道:“果真如此,他又何必在金带上伪刻店戳,自露马脚?”
沈破浪笑道:“或许他当时为求逼真,却没想到你真的会去苏州查对!”
穆乘风说道:“师父已经知道风儿去过苏州府?”
沈破浪道:“你的行止,为师时时都在留意,譬如那贪丐胡一筒在苏州跟你见面,便是为师叫他去的。”
穆乘风眼中一亮,道:“这么说,前天在缥缈峰之巅上预置毒粉,伤圆通,果然都是师父了?”
沈破浪默然片刻,才点头笑道:“不错,那是师父为了报复老贼秃下毒之仇,事先预作的安排!”
穆乘风张目道:“但师父可曾想到,当时挖坟开棺的,本是风儿,万一……”
沈破浪没待他说完,打断道:“所以师父才设法将你引开,好让那老贼秃中毒上当。”
穆乘风脸色微变,诧道:“原来那竹笛声音,竟是师父安排的?”
沈破浪一怔,却没有回答,径自悬好木剑,道:“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以后再慢慢再谈吧,师父还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先走。”
穆乘风急道:“你老人家不带风儿同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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