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凯文无限感慨地道:“这年头,好人真难做,老夫怜你们年幼,宁可耽误两年时光,不忍用你们试药,而且收录门下,传授武功,没想到养虎为患,你们居然毫无感激,反欲恩将仇报,唉!这实在叫人太寒心了。”
穆乘风道:“本来嘛,这好像养鸡养猪一样,杀死了老的,豢养小的,假如小的逃了,等于蚀去老本。”
汪凯文只作没有听见,继续又道:“不过,念在你们年纪太轻,自己没有主见,容易受人蛊惑,为师仍然可以原谅你们,只要你们……”
穆乘风又岔嘴拉道:“只要你们忘掉父母兄姐的血仇,认贼作父,将来后悔就来不及啦。”
汪凯文实在按耐不住了,笑容渐敛,冷冷道:“穆乘风,你不要以为老夫必须用你试药,现在就不能先宰了你。”
穆乘风正要激他发怒,以便趁机动手,应声笑道:“晚辈很明白,咱们三个迟早都不免一死,老前辈杀了我,仍然可以在他们兄弟中,任选一人去试那毒药。”
汪凯文眼中凶光暴射,冷哼道:“算你猜对了。”木拐一顿,倏忽欺近。
穆乘风斜退一步,沉声道:“可是,老前辈也该明白,在下真气虽然无法提聚,身边尚有十柄风铃剑师门魔剑十三式,招招精妙绝伦,要我束手受死,却是办不到的。”
汪凯文仰起丑脸,哈哈狂笑道:“别说是你,便是沈破浪亲来,他那柄破剑,也不在老夫的意中。”
“打!”穆乘风趁他笑声未毕,突起发难,双手齐扬,两把细沙对准老毒物面门撒去,同时俯腰低头,不退反进,贴地一个翻滚,直冲向老毒物下盘。
他早已估计好彼此间的距离,也认准了老毒物双腿萎缩,全仗两柄木拐支撑身体,细沙出手,固然无法伤他,但至少会逼使他挥手遮拒。
只要他一举手,势必就有一支木拐非松开不可,如能出其不意,夺下他一枝木拐,或者将他拐弄断,老毒物身体失去平衡,行动不灵,纵有天大本领,也无从发挥了。
一个人的生死存亡关头,往往能产生超人的勇气和力量,穆乘风抱定必死之心,破釜沉舟,作孤注一掷,出手之准和身法之快,连自己也没有料到。
细沙漫空飞射,“呼”地一声,罩向汪凯文面门。顿使老毒物吃了一惊。
皆因他满脸毒伤未愈,正流着脓水,若被泥沙撒中,那可是件麻烦事。
汪凯文惊怒之下,本能地举起左手掩护着头脸,右手大袖同时挥起,发出一股劲风,向满天飞抄疾拂了过去。,这一来,身体全靠胁下两支木拐支撑,正好上了穆乘风的当。
穆乘风冒死低头猛冲,怒牛般全身扑到,恰好撞在双拐之间,“蓬”然一声响,直把汪凯文撞得仰面翻倒,摔出五六尺远,两柄木拐一齐脱手。
其中一柄穆乘风抱住,另一柄则摔落在果树林边。
穆乘风跳起身来,拔步向林边奔去,口里大叫道:“老毒物跑不动了,你们快去找药!”
徐纶和徐综略一怔愣,急忙挺身跃起,抹头奔向石屋。
汪凯文急怒交进,双掌一按地面,身形横掠,飞快扑向果林边,凌空一掌向穆乘风劈落。
穆乘风眼看就快抢到另一柄木拐,终因无法抵挡老毒物的劈空掌力,迫得先求自何,一式“懒驴打滚”,躲了开去。
仅仅一步之差,林子那柄木拐,已被汪凯文抢到手中,但他并未用木拐支撑身子,却一抖手,将木拐对准徐纶兄弟飞掷而出。
穆乘风大惊,急大叫道:“徐兄弟,快躲!”
呼叫之声未毕,木拐已电掣般射到,可怜徐纶闪避不及,一声惨哼,竟被木拐穿背透胸而过,一只脚才踏上门前石阶,便倒了下去。
徐综目睹哥哥惨死,一把抱住尸体,伏地大哭起来。
穆乘风热泪盈眶,紧紧握着木拐,硬声道:“小兄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快去找些解药,咱们再替你哥哥报仇。”
徐综仰起泪脸;连连摇头不已。
汪凯文阴侧侧笑道:“穆少侠,不必多此一举了,老夫的炼丹室他一步也没有进去过,根本就不知道解药放在什么地方。”
穆乘风切齿骂道:“老匹夫且慢得意,你多行不义,早晚总会报应临头!”
汪凯文冷哂道:“至少你们是等不到报应那一天了,伴炉小鬼最多能活到明日午刻,至于你穆少侠便是老夫囊中之物,擒你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穆乘风心中暗急,冷哼一声,道:“吹什么大气,就凭你条废腿,叫你爬也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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