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的是孩子们会比较悲惨,或者向凄苦方向的发展,却都没想过,孩子们还会有转变,会有充满明媚阳光的前程。
还是三妹的思维快,她反应过来,说:“马哥,我听我家姐姐多次说过你,你是个能干人,你家属的户口早就转到武汉去了,彭仕阳动心思转家属的户口也是受你的启发,你也帮了不少忙。可惜我姐姐和侄子们没这福分,这次被他们自己弄出洋相了。”
她问:“那,你的意思是怎样呢?”
马知元正等着回答,说:“我自己办过两次户口,老婆孩子和爹妈分两批办的,又跟这方面的民警打过多次交道,听他们说的多。据我所知,户口调动政策的一个理由是‘夫妻投靠’,它既要求分居两地的夫妻一方患病,或者生活能力有问题,才能投靠到另一方,又要求孩子们不满18岁,才能随父母把户口一起调动到另一方。第二种理由是‘子女投靠’,既未成年的孩子们的爹娘分居两地,后来爹娘一方亡故了,或者失去抚育孩子的能力,就可以将孩子们的户口迁移到另一方去,让有能力的家长完成抚养孩子成长的法定责任。”
他又说:“照这个道理,彭仕阳现在完全有理由将毛珍珠留下的三个孩子的口都转到武汉去,这是完全符合政策的。这样的话,珍珠弟妹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了。”
马知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毛家大哥等人陷入沉思。三妹还不信,又问:“马哥你说的是真的?”
马知元深深点点头:“我说的符合政策,对吧老赵?”
他问,旁边的赵国良点点头。
酒桌上一时无话,大家各自思忖。
吸烟的人,这时香烟吸得滋滋地响,毛家哥大概是嫌抽过滤嘴的香烟不过瘾,拿也了老式水烟袋,向烟锅里塞进烟丝,水烟壶里波波地响,翻江倒海一般。
毛家大哥思考一下,他的眼神分别与他老婆、二弟媳、三妹及妹夫等人交流着,几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对接,探入对方的眼底,如同几股藏有暗码的电流在空中激荡,引起对方的回应,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有的不置可否。
毛家大哥自顾自喝了一杯酒,眉头拧得像铁疙瘩,眼神如冬日的冰凌一般冷却又闪烁不定,他又吸了两口烟,说:“要不我们毛家人到那边去商量一下?”他的目光对着彭家门口场子外一侧的梧桐树,对那个方向扬了扬头和眉毛。
毛家的亲戚就起立,马知元就再补充一句,说:“是啊,要为孩子们作长远打算啦!孩子娘死了,他们是她留下的骨血,是你们的亲外甥、亲侄子,是毛家能够进入到武汉、混出好前途的血脉!”
这一桌的毛家亲戚都到场子后合计去了,他们在邻居屋前的梧桐树下小声说着,气氛热烈,说的啥这边却听不见。
马知元望向赵国良,说:“你刚才说的好!”
赵国良不言语,伸出右手大拇指,对着马知元,左手端起了酒杯。马知元也响应,端起了杯。赵国良仰脖干了,马知元也仰起了杯,却同时向后仰倒了头,只抿了一口,对赵国良笑笑。赵国良知道他酒量,也不怪他,为自己加了酒。
两时都不说话,也好像默契地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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