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几次夜间冻醒瑟瑟发抖,就动过盘火炕的念头。可无奈家里老娘管教甚严,刚一开口就换来了顿竹笋炒肉。
现在沈秀儿主动登门儿,简直就是老天在给机会!
老娘会质疑自己异想天开,却总不能连沈秀儿也一起揍吧?
而一旦做成了这事儿,他一来过冬有了温暖,二来怀里的银票,也有了正大光明的来源。
最重要的是,沈家生意颇大。有了这样的合作对象,以后脑子里的东西,就能化成源源不断的财富!
而这一刻,沈秀儿还没跟得上何瑾的逻辑,一副不知东西南北的状态,愣愣言道:“火炕?......那不是皇室工匠才会的不传手艺,你是如何知晓的?”
“也不对......你这分明是有求于我。那为何我刚来时,你还那么谨慎多疑、咄咄逼人?”
何瑾却一摆手,避重就轻道:“你无事来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当然要防着你点。”
“可一码归一码,我也的确有求于你。既然你不肯说自己的事儿,那我自然要提我的事儿喽。”
“至于火炕的手艺,你就别瞎操心了。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皇室工匠独有的手艺,而是东北......呃,是辽东和胶东地区百姓,早就发明出来的东西。”
何瑾眉头蹙了一下,懒得再解释火炕的历史,干脆摆手蛮横道:“反正,我保证懂火炕的手艺,还能让我们两家发上一笔小财。你就直说,有没有兴趣吧?”
沈秀儿毕竟商贾之女,有着商人逐利的敏锐嗅觉。
见何瑾如此信誓旦旦,她一时不由泛起了兴趣,也不计较何瑾出口无礼,道:“口说无凭,你总得拿出让小女子信服的事实来。”
何瑾这就笑得更欢畅了:“要不,你先找人给我盘个?区区几个泥瓦匠,外加些青砖土坯,沈大小姐自不会放在眼里吧?”
沈秀儿明眸眨动,总觉得今天的事儿很怪:明明是自己来找何瑾联络交情,好方便日后利用的。怎么被气了一阵阵后,反倒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然而,财富的诱惑终究无法令她抵挡。盘算了一番后,她便点了点头:“好,那我便信你一回。”
“嗯,那你去找两个泥瓦匠来。记住,要能保守秘密的。”
说着,何瑾环顾自己屋里的土塌床,庆幸家穷没买得起木床,又道:“这土塌能拆下一些土坯,再来五十块土坯就差不多了。还有青砖,差不多一百块就行了......对了,有毛竹的话,也弄一根回来。”
话一入耳,沈秀儿拳头又忍不住攥了起来:上次你就把我当买金华火腿的小厮,这次就直接让我去买土坯了是吧?
我堂堂磁州首富的沈家大小姐,给你搬土坯搬砖,像话吗?
故而,沈秀儿不由冷笑,道:“毛竹那是南方的事物,大冬天在彰德府找毛竹,真是亏你想得出来!”
可何瑾却似乎没听出她话中的讥讽,而是拍着脑袋道:“没毛竹啊,可火炕总得有个烟囱吧?......哎呀,我真是骑驴找驴,磁州这地界儿找什么毛竹啊,你直接弄个粗瓷烧制的中空大管子就行。”
磁州之所以名为磁州,就是因为此地因盛产瓷器,在隋开皇十年而设。到了宋朝时期,磁州窑系的成就,已不在汝、官、哥、定、钧等著名官窑之下。
后虽经金、元时期的连年征战,中原地区遭受相当严重的破坏。但好在明鼎定一统后,磁州窑场又兴盛起来,与南方江西的景德镇相映成辉。
相比起毛竹来,粗瓷烧制的管子无论在耐烧性和价钱上,都有着很大的优势。用来当烟囱,最合适不过了。
可问题是,何瑾根本不知道,重点根本不在于烟囱。
于是,沈秀儿又一次炸了,气得忍不住跺脚,指着何瑾娇叱道:“好,何瑾,你给我等着!”
“嗯,快去快回哈......时候不早了,下午盘不好炕,晚上我就没地方睡了。”可怜的何瑾,直到这会儿也没意识自己哪里不对。
沈秀儿当即气得满胸的愤怒不知该如何发泄,狠狠推了何瑾一个大马趴后,才气哼哼地走出了何家院门儿。
而何瑾一头雾水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沈秀儿愤怒扭动的娇臀曲线,忍不住来了一句:“这女的,她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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