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越想越怒,他将《孙子兵法》都搬了出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若愚,你去查刑房里所有,能跟刘不同扯上关系的旧案;火儿,你去动用所有的城狐社鼠四下打探,一定要将刘不同的前生过往,都给我扒出来!”
虽然不太懂心理学,但何瑾也知道,如刘不同那样的笑面虎,肯定心理很阴暗。
这样的家伙,一定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他就不信刘不同能跟耗子精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然而,两天后几个人在班房一聚首,端木若愚和刘火儿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何瑾却听着两人的汇报,眉心儿都开始突突直跳:这个刘不同,当真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两日的时间,从刑房和街巷两处同时下手,竟连他的一点把柄都没抓住......不,严格来说,是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
端木若愚和刘火儿对视一眼,看样子比何瑾还忧愁:完了,老大这次可遇上难题了,之前在礼房押老大赢的那些银子,恐怕要收不回来了......
“老大,其实斗不倒也没关系。”端木若愚体胖心宽,率先从赔钱的悲伤中走出,还安慰何瑾道:“反正,刘不同也搞不倒你......”
“那不行,达斯克摩之剑听说过没有?......呃,你肯定没听说过,就是头上随时随地悬着一把剑。那感觉,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何瑾摸着脑袋,不由脖子一缩,神情很是有些焦躁。
“可刘不同干过的一些恶事,除了他自己知道外,最多还有他的心腹知晓。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实在......”
刘火儿这会儿也开口了,可话刚说到一半,何瑾却突然眼前一亮,惊喜地言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不是这句,是上句。”
“刘不同的恶事,除了他自己知道,最多还有他的心腹......”刘火儿不由也眼前一亮,可随后就又疑惑了:“可我们手里,也没有刘不同的心腹啊。”
“谁说没有?”何瑾神秘地一笑,道:“刘不同的小舅子,这难道还不算?”
“胡不归?”刘火儿和端木若愚不由异口同声,可随后对视了一眼,都面露愁容:“老大,胡不归的确现在还没被押解充军,可他都被你害成了那样,怎么可能还会帮你?”
“今时不同往日嘛,没蹲过大牢吃过苦,当然不知道未来多么艰辛。现在蹲大牢里都半个多月了,我不信他还会那么骄傲倔强。”
何瑾就是想常人之不敢想,一拍手道:“先去试试再说嘛。去了还有一半儿的可能,不去就一点可能都没了。”
说干就干,何瑾当即起身到了牢房。
老耿头儿一看何瑾居然又来了,乐得眉开眼笑:“何令史,你心里果然是舍不得我们这牢房啊......”
何瑾不由一愣,想想也是,几天就来了三回。
“是啊,挺怀念那单间儿的......”解释都没法儿解释的他,只能心里来了一句:呵呵,你高兴就好。
到了胡不归的牢房前,一看那状况,何瑾不由便乐了:只见胡不归披头散发,满身都是鞭痕和淤青,脖子上还夹着一个大枷,两只手从两个小洞里探出来,可怜兮兮的。
尤其脚链还跟尿桶锁在了一块儿,两眼失神地望着头上那个很小的窗户,又忧郁宛如一代圣人。
牢里的规矩,他当然已经很懂了。这种被锁在尿桶旁边的,毫无疑问就是不老实、不听话的家伙。
更重要的是,这还证明刘不同,很少或根本没来看过他。否则,老耿头儿也不敢这样对待胡不归。
于是,何瑾不由笑眯眯地招手,故意寒暄道:“嗨,胡捕头,最近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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