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不由的同时“啊!”了一声,孙立堂更是抖手将那个人头包袱甩了出去。继而冷声道,“怪不得还有魂魄。”
“这,这怎么回事儿?”我失声道。
孙立堂恶狠狠地说道,“我们他妈被人跟踪暗算了!”
“那,那个红衣女?不像啊,没道理啊~”
“现在还说不准,不过百分之八九十跟那个加油站有关系。”
我于是便挠了头,然后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这女的说有人敲门,加油站那人出去后她趁机逃了。而司机说的是加油站员出来一趟说肚子疼,然后就又转身回屋上厕所了。两人说的话对不上,那个红衣女在撒谎!”
孙立堂表情严肃地点点头,然后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孙立堂忙用手去接,昔日嚣张跋扈的老孙头儿,在听到对面人的声音后顿时像老鼠见了猫,“喂,六爷。失,失手了。”
那边就开始骂,很大声很生气的骂,以至于我这个不是很八卦的人都能听到几句,“你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怎么干事儿的!混吃等死吃闲饭嘛!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我看你跟老爷子那边怎么交代!”
“是,是,我知道。那边我会去请罪的。是,是,我明白,我明白。”孙立堂态度谦恭到让你怀疑,对面打电话的是他亲生父亲。那边并没有给孙立堂装孙子的机会,很不礼貌的挂了电话,孙立堂便悻悻地把手机揣了起来。然后“彭!”的一拳猛打在我的肚子上。
“哇~”我躲闪不及,胃里的食物立刻翻江倒海般从口内涌出,“你,你他妈……”
“我他妈让你偷我包儿!让你偷我包儿!”对方似乎比我更愤怒,对着我的头部又不是一通猛抡。
“哥,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这下轮到我当孙子了。
孙立堂打累了就站在我旁边喘着大气,我心里那个憋屈啊,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呢!抢个破包至于一天挨五六次打吗?我以后再也不干这行了,这行业风险怎么这么大!
我躺在地上叫苦连连,孙立堂歇够了拽起我来就往外走,穿出林子没走多远,一辆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看见我们出来,车内人按了两声喇叭,然后跳了出来,我一看竟然是黑皮。
要搁往常我见了黑皮,就跟看见亲爹一样,早就扑过去痛哭流涕,痛诉孙立堂的种种恶行,然后黑皮大哥会二话不说替我报仇。如今我知道他两穿一条裤子,只能暗气暗憋。
黑皮看我那副倒霉样儿就知道我又被揍了,他并没有理我,给孙立堂递了颗烟然后说,“上车吧,六叔打电话让我来的。”孙立堂点点头,带着我上车了。
车内的暖风呼呼地吹着,衬托出这个夜的寂静与落寞,热空气暖烘烘地吹在我脸上,我才感觉到伤口犹如炸开般地疼痛。我点燃根烟,屁股又往后挪了挪,尽量让自己半躺的舒适些。这一夜真是够了,莫名其妙,莫名其妙!黑皮开车,孙立堂则坐在副驾驶,两个人绝没有丝毫对我嘘寒问暖的意思。我忍着强烈的剧痛抽烟那根儿烟,黑皮在茫茫夜色中将车开的飞快,我努力告诉我不要睡着不要睡着,但是极度的疲倦和身体的剧痛,让我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也没多久,我被一个猛烈地急转弯晃醒。车子拐进了一个岔路口,借着昏暗的路灯,我看清“青年路”三个字的路牌儿。汽车在大路上疾驰十来分钟后,突然一拐弯又钻进了一个深巷。
这条巷子很深,并且细长,像极了南方山区的那种羊肠小道,窄的只够这一辆车通过。我们在这样幽深的巷子内穿梭了很久,黑皮终于把车拐进一个不起眼儿的独门独院。
“走吧,六爷在上边等着呢。”黑皮把车停在一边,开门下了车。
“他呢?”孙立堂看了我一眼。
“一块儿带上,六爷说的。”于是我便被推搡下车,随同孙立堂一同进了院子。
这是一处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在这个被过度开发的城市,这样的居住面积可不多见。我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多了,院子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唯独不远处的二层楼内还亮着灯。
我们在红漆的木门门口停了下来,黑皮伸手去按门铃,孙立堂则慌乱的开始收拾自己的衣装,他头上那白布绷带,早已在愤怒和发泄时崩开凌乱,现在他正在努力的把这些散乱的布重新缠回头上去。
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冲我们微微一鞠躬,“六爷正在里面等着呢。”
当我跨过门槛,真正进入到这所不起眼的房子内,我几乎惊掉了自己的下巴。地板上铺着厚重的皮毛地毯,一屋子的红实木家具,正当中八仙桌上摆放着只有电视上才会看到的金银器皿。我想用“富丽堂皇”这个词已经不能形容这所房子的内饰了,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大概是“穷极奢华”吧。真是别有洞天,刚刚我还在感慨平米数不小的住房面积,现在这一看,屋里的随便哪样摆设拿出去,都可以换同样的一所宅院,拥有这样一所房子的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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