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跌落了足有四五米高,我们重重地摔在地上。“噗通!噗通!”然后是我俩猛烈地咳。
“死了没?”皮包儿问我。
“差不多,咳咳。”我挣扎地爬起身,胸部感到剧烈的疼痛。
我把皮包儿搀起来,用手指四下摸了摸,这是一个局促的长廊,我们正好落在这个长廊的最尽头。“地道!这是地道!”我摸到了人工挖掘的痕迹。
“有救了?”皮包儿欣喜。
“差不多吧,电视里都这么演。”
于是我听见皮包儿那种不阴不阳的语气,“他妈少看点儿电视。”
我俩互相搀扶着往甬道的那一头走去,很长也很幽暗。我们走得很慢,我们感觉得出来甬路是慢慢往上移升的。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开始有了青石墁的路基,看来原先这里准备作为永久工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给停滞了。
我们很幸运,没有岔路,没有流沙,没有怪蟒,没有毒虫。但是说实话,这种近乎密闭的空间和感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我们互相取乐逗笑,讲着不是那么可乐的黄色笑话,以图让这个望不到头的旅途能够快些。
地面和四周墙壁开始变得越来越潮湿,在我们手指滑过的地方甚至生长了苔藓。这是好事儿,说明附近有河流,也就是我们离地上越来越近。
在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不停歇跋涉后,我们终于听见了“哗哗”的水声,我和皮包儿不由加快了脚步。我们已经没力气再说话,我们接近力竭。不一会儿前方开始出现豆大的光,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这个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
皮包儿挣开我掺着的胳膊,加快脚步往前跑了几步。当他抵达洞口后,他回头开始冲我嚷。“哗哗~”外面流水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我一遍一遍地询问着“什么!你他妈再说什么!”
当我慢慢挪到洞口,我终于明白了皮包儿的叫嚷——这他妈是个瀑布断崖。
“水帘洞?”我脑子一抽,向外望了望,湍急的水流在下方的池潭里,溅起巨大的白色浪花。我们所在的位置在这个瀑布中间靠下的位置,不算高,但是如果下面没水的话,我相信这高度足能够把我们摔死。
“跳?”皮包儿看看我。
“跳你大爷啊跳,你拍电影呢!你没主角光环的!”我白了皮包儿一眼。这才发现他从棺材翻下来那下摔的够惨的,我背部着地只是摔断了几条肋骨,而皮包儿似乎是脸着地,现在满脸都是鲜血凝结的黑褐色血痂。
“那要不回去?”皮包儿很会提馊主意。
我呆呆地望着下方的池潭,看来昨夜的雨水下得很大,那潭内的积水深不见底。
怎么办!怎么办!我大脑飞速的旋转。返回去?单是地道尽头与宅院四五米的落差,我们就很难爬上去。况且那诡异的宅院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虽说现在天亮了,雷住了,但一想到还要再见到黑皮我就头皮发炸。
跳下去?可足有五六楼高,非伤即残,并且我和皮包儿现在都是摔过一次的人了。
不跳,等人来救。这山野茫茫等一个几率渺茫的有缘人,形同与自杀。
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你刚从绝境中逃出来,马上又陷入了另外一个绝境。
我努力思考着,如果这真的是李结巴他们逃走的秘密通道他们会怎么办。“对了,藤蔓!藤蔓!”我激动的大喊。
在洞口不远处曲曲扭扭蜿蜒着好几股儿臂粗细的藤蔓,我们可以把它打结成绳子。我把想法跟皮包儿讲了一下,皮包儿夸我“你真特娘的聪明!”
因为藤蔓离得洞口比较远,我们只好两人互拉着手探身子去往外够,废了好大劲才弄断两根儿。蔓太粗也太沉了,然后我们又在洞口费了好大劲把这两股藤蔓打成绳子,大概有五六米长。
我们把藤蔓一头缠在洞口一块儿较大的石头上,然后把藤蔓另一头绑在皮包儿身上。皮包儿满眼热泪的看着我,他认为在生死面前,我竟然把第一个活的机会留给了他。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想多了,其实我只是想试试这绳子的牢固性。然后皮包儿变得更激动,那种恨不得把我撕成两半的激动。
我思索再三,决定把绳子的中间部分缠到自己身上,因为藤蔓再加皮包本身的重量,会使悬出去的部分变得很重。
“其实,按照牛顿的重力加速度加地心引力,加垂直落体来说……”我运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有关物理名词,开始给皮包儿洗脑。
皮包儿伸双手向外接了捧水,开始洗脸。然后半信半疑地问了我一句,“保险?”
我拍着胸脯打保票,“绝对保险!你峰哥啥时候骗过你,我以我的学历担保!”
然后皮包儿开始一点一点往洞口蹭,蹲在洞口看了半天就是不敢。我就骂他废物,然后适时的又把牛顿大人搬出来吹嘘一通,“放心吧,绝对没事儿,牛顿说的。”
皮包儿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刚要往下跳,突然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问了我一句,“峰哥,你到底什么学历啊?”
“初中没毕业!”我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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