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确实已经没有大碍,除了伤口还有一点儿疼。
无相梵天功是正宗佛门心法,本身就有驱毒、辟邪、镇魔的作用,修炼至最精深时可百毒不侵群魔辟退,不过路一修行尚浅,但也对一般的毒物有一定的克制。
小鱼儿看到下床活动的路一,走路还有一点儿一瘸一拐,打趣道:
“这下好了,原本就不想去傅家庄,眼下我也是没有办法强迫你啦。”
路一活动了一下双腿,觉得行动无碍,第一次被暗器所伤,心里难免有些郁闷,所以没有心情搭理小神仙。
小神仙刚要劝说一番就听到楼下有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不知青竹令长老大驾光临,傅沧龙特来请罪!”
小神仙无奈的看了一眼路一,耸了耸肩颇有几分嘚瑟的说道:
“哎呀,人怕出名猪怕壮,你看这事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路一翻了个白眼,不过一庄之主,亲自前来拜会,应该是傅霖已经把客栈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两人只得下楼迎接。
傅沧龙身材魁梧,红面无须,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见到楼上下来的二人,尤其是看到路一还有点行动不便,连忙紧走两步两千扶住路一,面带愧疚的说道:
“小儿荒唐,害得贵客受伤,万望见谅!”
不等小神仙二人说话,转头喝道:
“带上来!”
门外进来两个傅家家丁打扮的仆人,架着五花大绑的二公子傅霖走了进来。
傅霖神色萎靡,只穿一件单薄的内衣,身上血痕累累,应该是已经被狠狠教训过了。
小神仙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
“傅庄主义薄云天,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次事情确实和二公子关系不大,这样处罚是否有些过于严厉!”
傅沧龙摆了摆手道:
“不是傅某惺惺作态,他没有江湖经验,哪里知道人心险恶?今天如果碰到的不是你们二位小兄弟,说不定已经给庄子惹来泼天大祸,给他点教训,也算是长点记性。”
说完冲着傅霖喝道:
“还不上前给二位前辈道歉?!”
傅霖连忙跪下,冲着二人诚恳地抱拳行礼说道:
“在下年少无知,连累公子受伤,情愿领受责罚!”
路一连忙上前把傅霖扶了起来,掏出匕首替他割断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哪里还需什么责罚,其实当时已经看出你和那白衣扇仙并不对路,所以其实我的心里并没有怪你,倒是连累你吃苦了!”
说完也是躬身抱拳一礼,然后转头对傅沧龙也是施礼客气的说道:
“我比二公子大不了两岁,万万当不起前辈二字,傅前辈千万不要折煞晚辈!”
傅沧龙见二人冰释前嫌,老怀大慰!
几人在大堂里聊了一会儿,互报姓名,又是一番寒暄,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傅沧龙的盛意拳拳,最终只得登上傅家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上车的时候傅霖死活要同路一坐一起,傅沧龙无奈,只得征求路一的意见,见到后者同意,也就应允了儿子的要求。
家丁拱卫着两辆马车缓缓走在大街上,傅霖笑嘻嘻的看着路一,神色雀跃,哪里还有刚刚才被父亲狠狠揍过一顿的觉悟。
“路大哥,你从哪里来呀?”
路一其实心里挺喜欢这个心思单纯的二公子,听到问话也就笑着说:
“我来的地方挺远,不过应该也算是北江吧,在海边。”
傅霖有些羡慕的看着窗外说道:
“好羡慕你啊,可以走这么远这么多的地方,爹娘就从不让我离开象山,说是我武功低微,又傻傻的,哎。”
路一有些好笑的安慰道:
“他们这也是为你好,你还小,他们担心的也是对的呀!”
傅霖无奈的撇了撇嘴道:
“我知道他们担心的是对的,可是我实在不喜欢练武啊!天天扛着柄铁剑舞来舞去的,哪里有读书写字那么舒服?”
路一哑口无言。
人间百态,彼之蜜糖乙之砒 霜,真无法评判哪种本事更为有用,就像脚下路有千条,每条都可以到达远方,问题从来不是出在路上,而是走路的那个人而已。
“路一大哥,你很讨厌我姐姐啊?”
路一微微一愣,摇头道:
“我没有讨厌你姐姐啊,好像总共也只是碰到两次,下午应该有点误会吧。”
傅霖见路一神色不似作假,高兴的说道:
“那太好啦,其实我姐姐也挺不容易的,就是脾气稍微大了一些,人也很好的。”
路一哪里想得到这小子是在想办法给自己物色未来姐夫,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个大姑娘,实在是不好做什么评价。
“对了,路大哥,你有朋友吗?”
傅霖突然问道。
路一看到一脸期盼神色的傅霖,笑了笑,从怀里摸出在千竹坊买到的竹根雕,神色温柔的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件竹雕吗?”
傅霖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试探着回道:“因为很像你朋友?”
路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思念的说道:“是啊,我和两个朋友,小时候就天天这么坐在海边看星星。”
傅霖突然沉默了下来,神色黯淡。
路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以后你也会有很多好朋友的,而且我们现在不就已经是好朋友了?”
傅霖突然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傅家庄在城南祥云巷里面,这条街住的应该都是象山县大户人家,每家每户光是从院墙和大门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富贵底蕴,而傅家庄在巷子的尽头,独门独户,高大的青砖院墙,朱红色的大门边上两尊巨大的石狮。
傅霖扶着路一走下马车,庄子中门大开,门两侧站着四名家丁和四名伶俐的丫鬟,看到众人走过来,都弯腰行礼。
进门是一个长长的天井,左右两侧各有曲折的回廊,雕梁画柱,转角处多有精致竹雕作为装饰,看起来古色古香,颇为雅致。
到了大厅,分宾主落座,仆人奉茶,刚刚闲聊几句,后堂就走出一个雍容端庄的中年妇女和身穿鹅黄色拖地长裙的傅流萤。
小神仙和路一连忙起身施礼,傅霖跑到娘亲身边忙着窃窃私语,妇人面露慈祥之色,目光和蔼的向路一打量过来。
傅沧龙介绍了一下夫人女儿,双方再次施礼落座。
傅流萤身穿鹅黄色的长裙,长发及腰,脸上薄施粉黛,低眉敛目的跟在母亲身后,哪里还有独自在外时的半分娇纵样子。
路一心里暗暗好笑,如果初次相见是在这等场合,谁会想得到傅流萤这么一个看起来端庄淑雅的大家闺秀会提剑刺人,不由得更加佩服起媛儿来,她不光说女人是暴躁的狐狸精,还说女人是百变的。
傅流萤得知路一二人要来山庄,央求母亲带她过来看看,原因自然是因为弟弟不知轻重的大闹客栈让客人受伤,她作为姐姐也有一些管教不严的责任,不见良心难安,至于这个理由能不能骗到作为过来人的母亲,她已经无暇顾及。
在闺阁换上极少穿过的长裙,又让丫鬟帮着涂脂抹粉,小女儿心思看得母亲微笑着直摇头,同时倒也被女儿反常的表现勾起来一丝好奇,自己女儿什么样的高傲性子,当母亲的哪里还不明白,所以就陪着她来到了大堂。
傅流萤正在偷偷打量路一,那真是越看越喜欢,恰好路一想到孙媛儿,目露一丝笑意,更加是心头如小鹿乱撞,脸儿都不知不觉变得嫣红,心里又有些嗔怪,既然你心里对我有所好感,为何今天在千竹坊又一点情面也不给我,不过想到路一高深莫测的武功,心里更是欢喜得不得了。
傅霖站在母亲身边也正在暗暗打量二人,他哪里见过姐姐如此模样,心里笑得都快要憋不住了,实在辛苦。
傅夫人对路一印象也是极佳,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但明显看出路一年龄还小女儿几岁,心里又有些担忧,眼角余光瞥见女儿扭捏的娇羞神色微微叹了一口气。
二人在大厅陪了一会儿,就起身告退,临出门的时候,傅流萤回头看了一眼路一,见他正聚精会神的在听父亲讲年轻时候的江湖游历,有些失望。
傅沧龙哪里知道自己夫人和女儿的心思,陪着小神仙聊一些江湖趣闻,倒也津津有味。
夜渐渐深了,傅沧龙替二位贵客安排好住的地方,方才意犹未尽的独自回房歇息,丐帮青竹令长老虽然年轻,但是待人真诚,相谈甚欢,让他很开心。
回房房间就看到夫人还未歇息,连忙有些歉意的握着她的手告罪。
夫人看了看神采飞扬的丈夫,有些埋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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