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得并不像穆臻这般正式,只是简单的黑色衬衣,黑色西裤,甚至连领带都没有系,而他不过只是推开门,走进来,穆臻便被他强大的气场影响,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迎他。
“顾总,您好。”
“坐。”
顾垣城如泰山般高大的身躯在穆臻面前的沙发上缓缓坐下,一双眸子极其晦暗,穆臻望着他,甚至找不到他目光落在了何处,就像望进了个不见底的深渊。
“喝点什么?”
“不用了顾总,您的时间宝贵,我也不是个闲人,我就有话直说了,戚申是我的表弟,如果那小子有什么地方惹得您不痛快了,我替他向您陪个不是,能不能就……”
“听说,穆总和我们家余念走得很近。”
穆臻一愣,立刻明白顾垣城找他并不是因为戚申。
他清了清喉咙,连忙正襟危坐,“是,我喜欢余念。”
此刻的穆臻,只当这是未来大舅哥在盘问自家妹妹的追求者,回答得坦荡至极。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余念可以嫁给我。”
“嫁你?”
顾垣城那幽深的眸子似乎更冷了,左手慢条斯理的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琢磨着穆臻的话,还带着半分玩味。
“这几年,余念在国外,你没少帮衬她……只是那丫头从小娇生惯养,
进了顾家门后更是被我宠得无法无天,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随便见着个枯树枝都恨不得在上面打打滚,我也不得不纵着,等她玩累了,自然会回家,穆总是个聪明人,能明白我的意思。”
穆臻显然没有猜到,顾垣城会有这一番话。
这滚烫滚烫的头颅,似乎被人泼下了一盆冷水,连打个寒颤的机会都没有。
他有些急了,向前挪了挪身体,便语无伦次的解释着,“顾总,不对,大哥,您这是……不同意余念和我,不……我和她在一起?我,我是真心喜欢余念,我想和她……”
顾垣城显然并不打算正面回答穆臻的问题,唇角多了几抹然人看不明白的浅笑,徐徐道。
“隆益这几年,没少投我们鼎信集团的标,只是中标的次数极少……你父亲老了,家族的荣辱兴衰都压在你的身上,不如把时间多放在隆益的发展上吧,一个男人的地位和财富自是最要紧的事。”
穆臻的喉咙越来越涩了,一口气就这样结结实实被堵在胸口,难受得他上不来下不去。
他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垣城似乎很忙,助理来敲门叮嘱他开会的时间要到了。
穆臻空洞视线里,望着那个男人缓缓起身。
顾垣城走到他的身边,大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之重似乎要将他撵进泥土里。
穆臻久久没有动弹,只是在思索着顾垣城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提到戚申的事……
脑海中的画面就像是被摁下了重播间键,从顾垣城进门开始到离去,一次次的重演。
那个男人称呼余念,从不是“妹妹”,只是话里有话的说,我们家余念。
他说余念被她宠得无法无天,他说……等她玩累了自会回家。
他提到了他们穆家,提到了隆益,提到了他的身家利益和公司的荣辱兴衰。
甚至连他临走时,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穆臻还不算笨的大脑,总算把顾垣城说的每个字每句话摸透了。
他在暗示他的内容,他也终于明白了。
或许自始至终,碍了顾垣城眼的都不是戚申,而是他吧?
戚申之所以会被封杀,无非是他和余念拍了那张照片后的惩罚。
而他……则被顾垣城用整个家族荣辱威胁着,逼着他离余念远一些。
穆臻缓缓的站起身,有些机械的一步步往外走。
好像他的猜测就这样一通百通了,这几年来那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也都迎刃而解……
为何余念每次提到她家大哥的时候,都会目光闪躲。
为何那日戚申让余念来北海,她那么快便会出现,顾垣城在北海也拥有一片最大的私人林地和海边别墅,那天……她或许是从顾垣城的私宅而来。
还有余念只要喝了酒,就会胡言乱语的话。
还有余念藏在画室里那颗大得吓人的钻戒,和刻在钻戒里面的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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