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便不再多言。
只是嘱咐阿京早些送余还回房休息,随即便躬身离去。
偌大的院子里,刹那间便只剩下余还和阿京二人。
明天一早,不,确切的说,或许等不到明早了……
他终究要去亲手摧毁那高筑的一切,他要和余念一起,当然,或许也能带上顾垣城。
他们要一起去亲眼见证,那段老旧的过往,还有姜年和顾博澜见不得光的罪孽。
*
余念走到那院子的时候,已经一身是汗了。
原本还透着森冷的天气渐渐闷热起来,大概是憋了雨。
棉兰这个鬼地方,不,印尼这个鬼地方当真不适合她,无论是气候还是环境,没有一处合她的心意。
余念走到那院子门口的时候,姜年已经被关进去了。
她再也听不到那女人吼叫的声音。
门口站着守门人,瞧见她后立刻醒了神,揉着眼睛和她打招呼。
“大小姐,天色不早了,您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被吵醒了……是姜年被关进去了吗?”
余念的回答自然清淡,可她望着那一扇扇的门,满脑子却并没有落在姜年的身上。
那个女人的死活,她并不在意。可偏偏她在意的,她又不敢多想。
这情绪当真令人难受啊……
余念缓步往里走,那守门人却并没有拦她。
反而拿出钥匙,问她要进哪间房。
“去……”余念默默开口,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地。
她来看过顾博澜,她知道哪间屋子关了那个老人。
剩下的房门都没有上锁,而唯一上了锁的,便应该关着顾垣城了。
鬼使神差的,余念便向着那房门走。
守门的人大概是个机灵的,他拿了钥匙便开门,吱吱啦啦的声响,似乎比每扇木门都要大得夸张。
余念眉心一簇,那人便立刻道歉。
“不好意思大小姐,这房门年久失修了,怕是吵到了您。”
余念没有吭声,只是借着月色望向了门内的男人。
顾垣城啊,想他一世衿贵富庶,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朝一日走到这幅田地。
门口传来的动静,终是让那门里的男人睁开了眼。
那双墨色的眼眸眯了眯,似乎从门外的光亮中看清了来的人。
“念念……”他唇瓣嗫嚅着,忽而露出了一抹浅笑。
“还能看到你,我总算没有白来。”
此刻的顾垣城是被捆在椅子上的,就和他的父亲一个样。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这房间里,亦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余念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伸手便探向了那个男人脸上的血迹,“伤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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