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当真是洒脱。
能把这份洒脱养出来,自然也是要下功夫的。
就像把种子种进土里,浇水、施肥、晒太阳,费足了心思才会开花结果。
先生对待拾一,自然是费尽了心思的。
惯着、宠着、捧着……一点风雨都不舍得她经历。
四年来,她见天儿偷着往外跑,哪一次先生不是提心吊胆的安排人守着她。
楚拾一只会以为,她在外面招惹的人皆不敢招惹她,她在外面闯过的祸都不了了之。
却永远不会知道,先生是如何为她料理善后,又是如何处置了欺负过她的人。
便是如此纵容着她的无法无天,才会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楚拾一。
阿京最了解她这几年来的变化……
在棉兰,那暗无天日的每一天,她以泪洗面的每一天,都好像还在眼前。
她强打着精神拖着越来越重的身子偷偷去看顾垣城,回到房间就会哭。
四年已过,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怎么绕老绕去,又会绕到那个男人身上?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阿京这才关好门,离开拾一的卧室。
到厨房端了鸡汤和几样爽口小菜,阿京还没走到余还的房间,便听到他的咳嗽声。
都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常常咳嗽,或许,他也会怕冷,只是,大多一个人受着。
叩叩叩。
轻轻敲了敲门,直到那男人咳嗽着应了声,阿京才推门进去。
大鹤没有守着他,屋子里空荡荡的。
窗户大敞着,便会有风吹进来。
阿京只当他是被风冲着了,放下手中的托盘便要去关窗,却被那个男人开口叫住。
“不用关。”
阿京一愣,竟也差点忘记,他真的没那么怕冷了。
“拾一对你说什么了?可提起顾垣城了?”
靠在床边的男人脸色苍白,说话声音都比往日沉了很多。
阿京无奈的摇了摇头,总觉得这兄妹二人始终是一个性子,逃不开彼此试探。
‘提了,还说顾垣城比你长得好看,我说不可能,这世界上不会有比先生好看的男人。’
阿京,自然是能安抚他的。
就像拾一天生便能惹他生气,阿京,也总能简单比划几下便让他开心。
只是男人那笑容虽然潋滟,可却达不到眼底。
“你竟然也学会拾一的油嘴滑舌了,往后你们两个还是少接触,省得你也学她,只会气我!”
‘不会的。’
阿京赶忙摇头,她自然不会气他的,她只会守着他,况且,已经守了他这么多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庄园的空气很好,气候也比棉兰好得多。
这原本就是很宜居的地方,是余还精心选过,想要和这一大家子人一起生活的地方。
包括了很多人,自然不仅有他的妹妹。
阿京自来到庄园,便也一直在学着做饭。
如今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鸡汤熬得香浓,一锅老母鸡至少要煲到骨肉分离。
她将汤碗递过去,余还却只喝了一口,便不再动勺子了。
“给那丫头送一碗去,她饿好几天了。”
手中的碗被重重的放在床头,眉心却拧得越来越紧。
“就说你偷着给她端过去的,背着我的,否则那丫头一定不会喝。”
阿京笑了,自然明白余还的心思。
他终是心疼了……
只是别扭着不愿意说,也或许,如今这当口,也不再方便说了。
后来,直到余还发了高烧病倒,这兄妹二人才结束这冷战。
拾一哭得梨花带雨、委屈至极,在自家哥哥床头守了一天一夜,亲自换冰敷的毛巾,亲自喂他吃药,当然……为了陪他吃饭,她自然也开始吃饭了。
拾一始终觉得哥哥生病是被她气的,自然开始疯狂的自我反省外加忏悔。
手机的事,好像也没有那么执着了。
可有的事情,始终是芥蒂,存在便是隔阂。
余还便想着要如何将那隔阂化开。
他趁着夜深人静,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在的时候,温柔的望着她。
“我的妹妹还真是长大了,竟也懂得情爱了。”
“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拾一坐在椅子上,只将脑袋枕着他的胸口。
能听到他家哥哥缓慢却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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