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的泪痕半干,抽噎着鼻子。
若是在顾硕面前,她尚能装出一副温柔果敢的母亲样儿,如今顾硕不在,她就还是她。
和十**岁时撒娇耍赖的模样没有差别。
当然……这是需要强大的颜值加持的。
不是每个女人梨花带雨的窝在顾董怀里,说他‘讨厌’,他就一定会受用。
余念的睫毛颤了颤,抬眼去看他。
顾垣城的眼底便全部都是那沾湿的黝黑瞳仁,还有那红透了的鼻尖。
潋滟万芳。
那双大手更紧的拥着怀里的女人,抱着她一起左右晃了晃。
他轻柔的牵起她右手,拖着,指尖就这样和余念的手指缠在一起。
那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双漂亮的手上,只问。
“为什么不让医生告诉我?”
“不告诉你什么?”
余念讷讷的反问,将脑袋埋进了顾垣城的怀里。
“手。”
顾垣城的大掌从余念的手指间穿过,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动作分明很轻柔,却听到怀里的女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疼了?”
“没疼啊。”
顾垣城伸手将余念的小脸从她乌黑的发丝里捞出来,捏着她的下巴。
余念咬着唇瓣,怯生生的看着他,不过只消一眼又迅速的别开了,躲了回去。
顾垣城大概已经知道她受伤的事了。
“为什么不让医生告诉我?”
“怕你担心。”
余念撇撇嘴,在床上将腿盘起来端坐着,她伸手将发丝塞进耳后,只露出那张标致的小脸儿。
这世人总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余念一向不否认,可……也要分机缘。
有的时候,佯装着一切都好的假意强大,或许比撒娇更戳人心房。
顾垣城镜片下的眼睛,似乎红了,垂着头,轻轻抚着她的手背。
“旧伤是怎么弄的?”
“不记得了……只是这些年很倒霉,总是右手受伤。伤来伤去,积少成多,也就治不好了,况且……那时候,我失忆了,更有很多事记不得。”
“那今天呢?碰到哪儿了伤成这样?”
余念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忖如何向顾垣城形容她受伤的细节。
她往前挪了挪身体,摘掉了顾垣城脸上的眼镜扔在床上,左手一勾便将他脑袋的揽在了怀里。
像今天早上抱着顾硕那般。
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男人的侧脸触到了一片温热的柔软,她没有穿内衣。
“余念,你在医院里……也要真空吗?”
“别吵,我这不是正告诉你我怎么受的伤么。我就这样抱着阿硕,用外套裹着他,怕他被吓到。一辆车子从后面直接撞了上来,我的右手撞上了副驾驶的椅背,这冲击力太大了,我和阿硕所有的重量都要压在我这只手上,所以……才肿了。”
顾垣城的脑袋依旧被余念揽在怀里,她的手轻抚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目光缱绻温柔。
“我让医生瞒着你,也只是不想你担心,等大鹤回来帮我弄些外敷的药,很快就会好。”
“你就这么相信他?”
“谁?”
“大鹤。”
“嗯……他的医术高明,对我也好。我哥哥身边那么多人,他只信他。”
“……”
顾垣城没有说话,却只是伸出一只手,搂住了余念纤细的腰肢。
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良久没有说话。
……
赶在医生们下班之间,顾垣城带着余念重新去做了检查。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暴露,余念也没有藏着掖着,倒也配合。
腕间积液,肿成了小包,需要用针头伸进皮肉里,将那积液抽出来。
顾垣城以为余念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毕竟她一向怕疼,可是倒也还好,她乖乖的坐着,或许是怕他担心,一个疼字都没有说出口。
心头的某处,愈发的酸涩了,而那种酸涩,带着怒意,蒸腾燃烧,极尽燎原。
到了傍晚,顾垣彻带着盛锦来了。
偌大的病房,好像因为有了两个人的加入而变得嘈杂,当然,嘈杂的自然是顾垣彻。
他一进门便爆发的看热闹般的朗笑声,贼呼呼的来到了余念的病床边。
“听我大哥说,你出车祸受伤了?哈哈哈,快让我看看伤哪儿了,我要在你的石膏上画画。”
余念抬了抬自己那只缠了绷带的手,耸肩,“让顾三爷失望了,我可没有石膏可打,就伤了这么点儿地方,不碍事。”
盛锦跟在顾垣彻的身后进了门,一脸担忧的坐在余念的床边。
“伤得重么?疼不疼?”
“不疼。”
余念扯了扯唇瓣,一把将盛锦搂在怀里。
“想死你了宝贝。”
“我也想你吖……但我更想我干儿子,阿硕呢?”
彼时顾总正坐在床边削奇异果,余念用嘴巴指了指他,耸肩,“被他爸爸送回家了。”
“好吧,那算我白来了。”
“你不是来看我的么?”
“主要是来看阿硕,顺便看你。”
盛锦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却还是将顾垣彻提进来的袋子打开,将里面一个个装好的便当盒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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