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加庞大。”
“真好,听你说着你们的事业版图和宏伟理想,我真是欣慰啊。”
余念嗤嗤的笑,因为这风声,阿战坐在前面听不清她说的话。
他将车速慢了下来,却依旧被噪音缭绕,听不分明。
他只是看到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那笑声,令人害怕。
“陈康,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nirvana不是你的心血吗?是顾垣城拯救了你的心血,你……竟真的下得去手了?”
“我下不去手!我下不去手自然有人下得去手!大小姐,不,余念,你给我清醒点。你知道为什么老板会对顾垣熙下手吗?几天前我被他叫到棉兰去了,他自给我改了名字之后第一次叫我白狼,他让我半个月之内带黎华到棉兰去,我问问你,带黎华去棉兰,你可有信心么?你斗得过顾垣城吗?你不能,你做不到。所以老板才会给你个颜色瞧瞧,他生气了,这是在提点你,让你打起精神来。如果你依旧只沉浸在你的爱情里,你以为他要弄死的还只是一个植物人吗?下一个人会是谁,你考虑过吗?顾垣城?还是顾硕?”
“……”
余念没有说话,好像她一直疑惑的事终于从陈康的嘴里得到了斩钉截铁的答案。
而那个答案,鲜血淋淋,她应付不起,或许,他们所有人,都应付不起。
陈康叹了口气,补了最后一句。
“老板还让我转告你,你找黎华的方式不够直接。既然顾垣城不愿意说,黎华也确实在躲,我们就给她一个必须出来的理由。黎华死了儿子,她总得去葬礼吧。”
余念大概是发了疯。
她摁掉了电话,降下车窗玻璃,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扔了出去。
这一次,阿战没有停车。
他好像在纵容着她,将那些繁复的过去丢掉,丢的越远越好。
余念好像从陈康的电话中明白了什么恶……
她的哥哥或许现在没有回来,但是他会回来,五天后,顾垣熙出殡的那一天。
他是想用顾垣熙的死逼出黎华来。
顾垣熙死了,顾垣城不会不通知他的母亲。
多么简单粗暴的逻辑啊,余念甚至以为这样的逻辑,或许只有余归那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才会有。
可就是这样的逻辑,真切的存在在她哥哥的脑海里,那个,她曾经无比相信的兄长。
顾垣城联系不上余念,打来了电话。
他大概是听到了秦小美的汇报,焦急至极。
电话打到了阿战那里,他转头,将手机递给余念。
“老板的电话。”
余念接了起来,面色淡淡。
“喂。”这声音大概和平时里没什么不同,只是情意缱绻之间,好像有多了几分冷静。
顾垣城听到这声音,情绪才算是平和。
他重重的舒了口气,赶忙说道,“你人在哪儿,赶快回来,我……我们……要去吃饭,一起。”
“好。”
吃饭?
这样蹩脚的理由显然是顾垣城胡编乱造的。
余念时常觉得这个男人可爱得紧,尤其是在他手足无措的关心着他,或是试探着她情绪的时候。
他问余念要不要查顾垣熙的死因,余念分明说要。
可他最后……却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而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余念的情绪,小心翼翼。
余念不忍心让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因为她而不断浪费自己的人生,他眼睛好了,分明还有很多好日子可以过下去。
余念甚至在想,石娉婷也好、付舒也好,无论是哪个女人都比她要好。
顾垣城随便找一个结婚便好,这样她也能安心。
可是她能放心得下他吗?大概是不能的。
除非,对顾垣城会造成威胁的人,已经不在了。
若这世界能太平,她甘愿将这个男人拱手让人。
阿战的车子开得飞快,大抵是怕路上有什么变故。
顾垣熙毕竟年轻,灵堂设在殡仪馆的丧葬厅,二十四小时接待吊唁,香火不断,灯火通明。
有专门的公司主持灵堂的大小事宜。
顾家的手笔一向阔绰,僧人请了四十四位,坐在灵堂里诵经。
这也会持续整整五日,一直到他火化,下葬。
余念也是第一次踏入顾垣熙的灵堂,她从医院直接回了天玺拿东西,收拾好了,阿战才送她过来。
亮堂堂的地方,不像棉兰时她见过的那棺材,一天一地的差距。
彼时,顾垣城正在和来吊唁的人说话,他高大的身躯立在角落,可即使如此也像是带着某种气场,让余念一下子便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他。
那人和客人随便说了句什么就赶忙走了过来,接过阿战手中的提包,紧紧地攥着余念的手。
她那原本就受伤的手。
“怎么去了这么久?”
“和小美说了会儿话,耽搁了时间。”
顾垣城的身上是满满的烟味,余念的眉心拧了拧,从口袋中掏出了薄荷药膏塞进了他西服的口袋里。
“我帮你拿了这个,你这几天一定会很累,头疼的是用吧。”
“好。”
顾垣城点头,却死死没有放开余念的手。
他也在怕,他怕自己的委曲求全没有善终,他怕自己只要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阿战,你先回家吧。”
顾垣城轻轻说了声,牵着余念到后堂去。
那是不允许宾客吊唁的地方,摆着顾垣熙的遗像,顾垣彻和盛锦并肩坐在地板上。
盛锦已经换上了一身丧服,按照妻子的配置。
难得的,顾垣彻没有拦。
那女孩好像一夕之间就丢了魂魄。
垂着脑袋,发丝散乱。
她佝偻着背,唯有呼吸的时候,肩膀一耸一耸。
余念松开了顾垣城的手,走到了盛锦身边,她轻轻托起那个女孩的下巴,目光柔和。
“吃东西了吗?”
盛锦摇头,却在看到余念的脸时掉下了眼泪来。
“你要在我二哥面前这么糟蹋你自己么?”
盛锦又摇头,吸了吸鼻子,好像在叹气。
“二哥生前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你们两个人在这儿这个德行,他是不会安心的。”
余念只是在说盛锦和顾垣彻。
他们好像有更多的情绪都是在自责。
顾垣彻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嗤嗤的念叨着发疯的话。
他说从小到大,顾垣熙什么都会让着他,小时候让玩具,如今……
大概也是因为知道他和盛锦的事,才会退出的。
他把一个女人让给了他。
尸检的结果,他们分明都听了,是人为,可不知道为什么,顾垣彻和盛锦都选择性的忘记了死亡报告上面写的东西,一门心思将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分明,和他们没有关系的。
“别幼稚了,顾垣彻。”
余念冷声说道,唇边有淡淡讥讽的笑意,“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二哥真的知道你和盛锦在一起了,他也会祝福你们的,不必杞人忧天。真正害死二哥的,其实……”
顾垣城一把将余念拉起来,不让她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余念,跟我出去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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