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身姿,慵懒的斜躺在陈一诺卧室上方的屋顶上,大手往身后一捞,转眼间羽拾秋的手上便多了一个通体黝黑桃子形状酒壶。
羽拾秋将它拎在手里,晃得里面的液体“哐啷”响。闭着眼睛,信口道。
“卧于洒间闲看云,
心有芊芊淑女影。
笑问姑娘婚配否,
奈何心上已有卿。
哎,可惜,可惜哟!”
躺在床上的陈一诺,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心下不由得一紧。这个家伙,白日青天的吟个什么诗呀!虽然…她也没有习过几天书,学过多少字,可这语里行间道的…也是不难理清的意思。
两人一内一外,心思各异的没有再多言语。
直到日落西山,陈一诺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哎,最近怎的总是这样嗜睡缺眠,不知不觉间,竟是又睡了一觉醒来。
仔细听了听房顶上,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陈一诺心想,哼,在上面待不住了吧!
回想起小雨点还被她栓在河边的桑葚树下,陈一诺一拍脑门儿的自责起来。
“哎呀!糟了!我怎么把小雨点给忘在外面了!”
陈一诺赶紧起身,三两下套上鞋袜,披上一顶薄羽斗篷,就紧赶慢赶的出了房门,远远的瞧见小雨点孤身一羊的窝在桑葚树下打盹儿,陈一诺自责的提起裙摆,想要赶紧跑去将它带回院内。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破空之声,接着陈一诺感觉腰间一紧,一只大手自身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
陈一诺快到嘴边的惊呼,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就在陈一诺想要拼命挣扎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呼着热气,在她耳边轻声响起。
“别动!再等等!就要钓到今天的晚饭了!”
竟然是羽拾秋!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陈一诺拍了拍他捂住自己嘴的手,示意他拿开。
羽拾秋冲着她略带歉意的笑笑,随即松开了捂着陈一诺嘴的左手,可是腰间抱着她的右手,却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陈一诺用侧过头,用嘴型问他。
“怎么回事!?”
羽拾秋却一脸神秘的用食指抵住嘴唇,冲着陈一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陈一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好吧,反正要是等下小雨点有什么闪失,她一定会不管打不打的过,都要爆锤他一顿的!
西边的落日,已经看不见了余光,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河床上的青草,都已经挂满了秋天傍晚的雾珠。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小雨点时不时的传来“咩咩咩”的一两声叫唤。陈一诺感觉脚都要站抽筋了,正想让羽拾秋放开自己。
就在此时,身后的人突然间便没了踪影,惊得陈一诺倒吸一口凉气。
院外的小雨点传来两声受到惊吓后的惨叫,陈一诺立刻焦急的转头看向小雨点的位置。
却只见离小雨点不远处的一棵桐梓树下,有一只正呲着獠牙,流着哈喇子,身形犹如一只成年水牛大小,浑身黝黑的狼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小雨点。
感觉到危险靠近的小雨点,正拼了命的往后蹬着蹄子,想要挣脱套住它脖子的绳索。奈何它越挣扎,脖子上的绳子就越套越紧。
这一幕,看得陈一诺睚眦欲裂!这个背时的羽拾秋,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没办法,只好自己上前,去救回小雨点了!
陈一诺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抄起院儿门后的抵门杠,就朝着小雨点冲了过去,那只狼犬看见突然出现的陈一诺,楞了一瞬间,却又更加兴奋的呲着牙,后腿蹬地,做俯冲之姿,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朝着护在小雨点身前的陈一诺,就冲了过去。
陈一诺手持抵门杠,毫不退缩的盯着狼犬猩红的眼睛,就迎了上去,跟恶狗打架,她可从来不在怕的!尽管这是一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体型如此巨大的狼犬!
眼见一狼一人就要正面刚在一起,下一瞬,陈一诺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的脸上溅上了几滴温热的液体,鼻子里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刚刚还在奔跑中的狼犬,瞬间就头身分家的伏倒在了陈一诺的脚边。
陈一诺还在惊魂未定的举着抵门杠,做着准备与其搏斗的姿势!对于眼前发生的变故,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消失不见的羽拾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一诺的面前,一脚踩在了依旧呲着牙瞪着眼睛的狼犬头上!右手还握着一把通体黢黑,剑尖儿上还在滴血的长剑。
羽拾秋一脸骄傲的看着仍然持续懵神中的陈一诺,见她好像吓得不轻,这才收了手上的长剑,将其竖于身后,上前查看陈一诺的情况。
羽拾秋伸出左手,在陈一诺眼前晃了晃,这丫头什么反应也没有,羽拾秋倒有些慌了。
“诺诺,诺诺!?你没事儿吧,别吓我啊!那畜生伤到你哪儿了吗?你说句话呀!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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