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索琉王的王毡里,索琉王已是软甲在身,两方之战一触即发,在踏进毡房的一刻,被坐在毡子里悠闲饮茶的二皇子吓得怔住了身子。
二皇子放下由玄鹰侍奉带来的茶杯,抬起眼睑看向他,淡而无味地说道:“索琉王想必已经知道杀死令嫒的凶手是谁了。”
“是,”索琉王顿了一下才回答,“本王已经知道,但是本王不知何处得罪了皇子殿下,要杀小女泄愤?”
索琉王之前在纳尔喀的毡子里,对外声称真凶是自家仆从,实则从纳尔喀口里得知的凶手却是二皇子,只因不欲对外宣扬,才故作姿态让人以为这只是个家仆杀主的事件,索琉王之所以愿意按下不追究并加以隐瞒,一方面是不敢对抗目前依然掌控着嫣支的二皇子,另一方面也是即将获得的利益让他宁可白白牺牲了自己的女儿。
现在二皇子自己找来了,他当然也想问个明白。
二皇子笑了一笑,却道:“不,索琉王弄错了,令嫒不是本皇子杀的。”
“什么?”索琉王闻言惊道,“不是殿下所杀,但是单于……”
“不错,我是告诉他是我杀了左谷丽思,索琉王可知本皇子为何要杀她?”
“为何?”
二皇子站起来踱到他面前,如冰霜一般清凛的目光死神般地看着他,“因为你们不该不经本皇子的同意,就私下定了这门亲事,把左谷丽思嫁给昆迈斯敏罕,真当本皇子不知道你们的用意,当然死了一个左谷丽思,索琉王可以再嫁一个女儿,本皇子杀她不过是想告诉索琉王,索琉王要嫁女儿可以,但要像左谷丽思这样的,本皇子不会嫌杀得太多。”
“不,不是,”索琉王苍白了脸色,解释道,“殿下弄错了,我和克弥王确实想通过联姻来结盟效忠单于,可那不是针对殿下您,殿下不知道,以往音莎在时,对我们嫣支王朝的影响力太大了,我们是不想单于新登位再被那一群人操控在手里,沐沁莎夫人的势力如今几近消亡,只剩了音莎夫人这一支,而他们又不愿意臣服单于,所以我们才……”
二皇子冷笑一声,“你们这是想让纳尔喀单于成为嫣支真正的单于王了?”
索琉王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心思,一时间无言以对,二皇子背了身,继续说道:“本皇子刚才说左谷丽思不是本皇子所杀,又说是本皇子杀了左谷丽思,索琉王一定很好奇,她究竟是不是本皇子杀的,是不是?”
索琉王盯着他的背影,却是说不出一个字,一股诡异的死亡气息莫名从周围包围过来,冷汗粒粒地沁出他的额角及后背。
“那本皇子就告诉你,左谷丽思是本皇子命令须卜光辉去杀的,昆迈斯敏罕是须卜明珠引诱着去找左谷丽思的,而须卜明珠又是引诱你们去发现昆迈斯敏罕杀了左谷丽思的现场的。”
这一连串的圈套布局听得克弥王呆若木鸡,须卜光辉须卜明珠都是已死呼邪王的子女,什么时候开始为这元汉的二皇子卖命了?
他讷讷地难以回神道:“须卜光辉,呼邪王不是被灭了门吗,须卜光辉还活着?”
二皇子缓缓回过身来,眼里含了不屑的讥诮,“本皇子确实杀了呼邪王全家,可唯独留下了须卜光辉,呼邪王之死是因安尔厦而起,索琉王应该还没有忘记安尔厦吧,只要安尔厦还活着一天,须卜光辉就会有重振家族的一天,本皇子就是要留他这个希望。”
索琉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恐惧的瞳孔一缩一放,望着二皇子,问道:“你让我误以为昆迈斯敏罕杀了小女,只是想拖延时间?”
“不错,我只是想拖延时间,我知道你们今天晚上早就布置好了要对付卓坦王和鄂昆王,但我又不想让你们失败被杀,所以我拖延时间的同时,帮你们除掉了那些布好的袭兵。”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索琉王几近疯狂,觉得这个拥有非人思维的二皇子就像魔鬼一样的存在,令他不寒而栗。
二皇子回到椅子边安然落坐,端了茶喝一口,闲态地说道:“我的目的说来很简单,只有两个,一是纳尔喀不能死,我还要用他,二是阿莲娜不能死,我需要她,既然我不能让他们死,只能选一些能够死的人去死。”
索琉王开始颤抖,问道:“谁是能够死的人?”
二皇子抬眸,一抹厉光从眸中划过,唇边携了恶魔般的笑意,“比如,像索琉王你。”
“为……为什么?”索琉王知道二皇子不是在吓唬他,几乎不能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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