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在汝南转了那么多地方,我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大的坞堡了!”
离开平舆之后,秦谊又经过汝阴县,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慎县,当来到何进在慎县的家何家寨时,秦寿也是忍不住叹道。
这片土地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因为何进在这里购地置府才有了一个何家寨的名字。而秦谊眼中的何家寨,与他们老家的秦家村可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坞堡。
秦家村的居民有很多,是由居民区改造成的坞堡,居住是这个坞堡的首要任务,而何家寨的坞堡则像是那种纯军事用途的坞堡,生活气息非常淡。
也不知道这个坞堡是何进还是他儿子何咸建的,反正只看这个坞堡的造型,秦谊便本能得觉得这所坞堡的建造者内心非常没有安全感,只能通过建造坞堡来增强这份安全感。
而当秦谊来到坞堡的时候,因为有人提前通禀,何进的庶子何咸,还有家丞何伯,已经在门口迎接。
何咸继承了他爹何进的优良基因,是个英俊潇洒的年轻帅哥,尤其是人长得实在太白了,也算帅气的秦谊和他待在一起显得就像个煤球一样。
家丞何伯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看上去精明能干。但其实能力只是一般,能在慎县拉起这么大的基业来全是靠了何进的面子。
秦谊虽然是过来收租子的,但具体的活并不多,也就是查查账,然后就是带着收上来的粮食和钱帛回雒阳,一路上再找一些当地的官吏,调用一下本地民夫帮助运送一下就可以。整个过程也持续不了几天,也是因此秦谊才和陈及定下了十天回去的约定。
秦谊来到何家寨,作为主人何咸也是马上招待了一番秦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谊也是开始拍起了少东家的马屁:“季平公子在慎县这里辛辛苦苦照顾大将军的产业,也是受委屈了!”
在秦谊看来,作为大将军的儿子,却是被派到这穷山僻壤的慎县(相对雒阳这里自然是个穷山沟),何咸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意见的,自己把这事提出来,让何咸也是发发心中的怨气,自然能够和何咸搞好关系。
只是何咸却并没有像秦谊预料的那样大倒苦水,而是眉头紧皱得向秦谊说道:“秦令史这是什么话,对我们何氏子弟来说,这慎县可要比雒阳安全不知道多少。自光武中兴以来,本朝前面七位大将军,只有一人是真正得善终,这雒阳城中对我们父子来言恐怕就是一座龙潭虎穴,稍不注意就会尸骨无存,反倒是慎县这地能够逍遥快活!我何咸还有什么怨言吗?”
何咸这话把秦谊说得哑口无言,因为何咸说得话没有错,在东汉大将军就是第一危险的职业。
自从光武帝刘秀创立东汉到现在已经有了八位大将军,前面七位大将军除了第一任大将军杜茂和第五任大将军梁商外,其他人全部死于非命,而梁商本人虽然是寿终正寝,但在他死后他们老梁家也是被灭了族,所以只有东汉第一任大将军,也是唯一一位靠军功当上大将军的开国功臣杜茂算是善终。
何进踏上了这个受过诅咒的岗位,也由不得不如履薄冰,甚至连他的子女也是小心翼翼。身为大将军府的令史,秦谊还是注意到何进为了不重蹈前辈们覆辙而做的努力。只是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何进还是和他的前辈们一样栽了。
“秦令史,我想问一下此时雒阳的情况究竟如何?我给大将军写信询问家中的情况,他总是好好好,是是是,却从来没有写过什么难处,让我心里面也是有些担忧!”看着秦谊默不作声,何咸也是连珠炮似得发问。
秦谊真是没想到,即便是何进这种权倾朝野的大将军,竟然也只能在和儿子通信的时候报喜不报忧,也是让人唏嘘不已。不过这番话倒是让秦谊理解了何家寨为什么修的这么坚固,当成了一处军事要塞,估计也是何家父子的后手之一,真要是到了全族被诛的时候,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季平公子放心,大将军在雒阳召集了不少天下高士,像是荀公达等人,便是比起留侯张良来也是不遑多让,他们现在全都为大将军出谋划策,现在大将军也是在努力抓紧兵权,不仅是抓北军的兵权,还派出了掾属王公节到泰山募兵,下一步大将军还会派出其他几路人马到各处去募兵。这支军队抓在手里,大将军绝对不会重蹈窦游平的覆辙,还请季平公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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