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衍抬眼,似乎在等许冬荣接着往下说。
“人是抓到了,怕她自尽,十二个时辰换人守着,审了好几天,不开口。”
许冬荣也颇觉头疼,云娘是周临的贴身心腹,半年前轰动帝京城的百万军饷事件到现在才有了眉目,杀也杀不得,头疼得很。
王博衍却依旧不上心,冷声道:“天牢酷刑走一遭,也就开口了。”
“走不了,能走的也都走过了,旁的怕刑隶心狠手辣没个轻重,走完人也有出气没进气,周临还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那么多银子说飞走就飞走了?顺藤摸瓜找下去,云娘就是最好的缺口,皇上说了,人死人活不要紧,要紧的是银子,你随我去看看,到时候领兵,你以为少得了你?”许冬荣伸手要去夺王博衍捏着的书,被王博衍轻巧躲开。
他似是终于有了些不满的情绪,看罢最后一行,将书页合上,叹了口气:“今日才是新婚第二天。”
许冬荣顿了一下,知道这些事情千头万绪,也知道朝堂政务总是一桩连着一桩的来,他想歇几日的心情无可厚非,但当年他就是皇上身边最得信任器重的一等侍卫,宫里宫外没少办事,如今官高一等,皇上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愿意让他跟去瞧瞧,似乎能更宽心一般。
所以王博衍在朝野里的威望很高,说话也极有分量,虽说追查此案是光禄寺在办,可在对付云娘这件事情上,一群老头子叽叽喳喳的争执吵的许冬荣头疼,还不如来搬搬救兵,换个思路换个法子,指不定武将能有什么法子呢?
“好大哥,你帮帮我吧,这几天折腾得厉害,那云娘家里人早死完了,连个威胁的名头都没有,可皇上跟前要是再没个答复,我小命也快没了,你那柄剑好歹我替你寻上了大师不是?”许冬荣语气一软,干脆两手一合,作一副可怜相。
王博衍无语,慢吞吞收了东西,知道自己不去也要被烦死,便起了身往外走。
许冬荣立刻多云转晴,屁颠屁颠跟上王博衍的步伐,到了门口,听王博衍细细跟承安嘱咐,又笑起来嘴快道:“嫂子娇俏,我刚才远远便瞧见了,川渝山水养出来的美人儿,跟帝京城里头的闺秀是不一样,你这冷疙瘩也晓得心疼人了?”
王博衍一个眼刀扫过去,许冬荣立刻就闭了嘴不再多说。
心里嘀咕:当时皇上提起此事,还不是借我的口给你搭的桥?
过河拆桥,王铁石心肠。
但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真被王博衍瞪一眼,许冬荣认怂,他一介文官,在王博衍跟前自然是屁都不敢多放一个,更何况现在有求于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算丢人。
但常年能言善辩,习惯使然,这嘴总是不太能清闲下来,是以时时作死,没走两步又原形毕露:“你画上那小姑娘,到底找到没有?要我说,都这么多年了,当年兵荒马乱的,指不定是没了。。”
话没说完,周身气场就冷下来不止三分,许冬荣察觉到自己这不吉利的话王博衍是听不得的,这人认死理,轴得厉害,也得亏是他,脑子转得快,舌头绕了个弯儿便往另一方瞎扯去:“不过啊,兴许是随家人去了旁的好地方,也同你一般成了家呢?要我说,川渝的第一美人给了你你也就知足了,好生过日子,别叫嫂子瞧见这些有的没的,伤了彼此和气。。”
王博衍大步上了马车,冷眸回身,提着许冬荣的衣领子就往车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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