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鹧鸪观两扇大门洞开,门前空地上停着三匹马。
其中一匹黑马比其余两匹要大上一圈,膘肥体壮,肌肉鼓胀,浑身如擦了油一般光亮,尤其双耳间有细密鳞片,更添神异。
另外两匹马站在这黑鳞马旁边,都不安地甩动头颅,对它尤其畏惧。
黑鳞马高仰脖颈,身披金线符甲,如它背上的主人一般高傲,气势飞扬。
崔清风与赵青各乘一匹健马,立在‘周铁虎’一侧,俱是侧首向鹧鸪观看去。
赵青脸上尽是不耐烦,嘟囔道:“这道人无甚本事,偏还喜欢端架子,还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事实上,他们也不过刚到而已。
“汪汪!汪!汪!”赵青话音刚落,一阵犬吠之声从观里传出,随着犬吠声越来越近,有成人小腿一半高的胖虎蹿出了道观,冲着门前空地上的三个骑者奶声吠叫。
它尾巴摇动,耳朵时向后贴,颇为欢快。
胖虎背脊有钢针一般竖直的赤鬃已越来越明显,随着它高声吠叫,那鬃毛也竖立得更加笔直,整条狗看起来像是大了一圈。
“这狗真是聒噪!”赵青更加不悦,看着胖虎,眼珠骨碌碌一转,便要驱使健马给胖虎狠狠一蹄子。
却不料他的马这时似是被狗吠吓到,一时竟未驱使得动。
倒是黑鳞马不耐胖虎吠叫,待到胖虎围着它打转时,猛然扬起碗口大的前蹄,就要狠狠一蹄子踏下去!
胖虎的身形与它可不成正比。
这一下若是踩实,估计胖虎得立时毙命,内脏全部爆出。
崔清风见状,登时有些紧张,但因那是上司周铁虎珍爱的坐骑,且黑鳞马乃是骏马与鼍交丨媾而成的异种,单凭他自己也阻拦不住它。
这是主人家的地方,崔清风他们连客也算不上。养狗本就是为看家护院,为主示警,眼下这条黄狗不过做了应做之事,若因此将它一蹄子踩死,怎好向主人交代?
周铁虎骑在马上,嗤笑一声,不管不顾,任凭黑鳞马一蹄子踩下——
“汪汪!汪呜!”胖虎立时感应到危险,身体向后一歪,极灵巧地避开黑鳞马这一蹄子,背上赤鬃根根扎起,盯住黑鳞马,双耳竖立,发出示威的吼啸,“汪汪!”
它还是只小狗,这叫声也显得奶声奶气,但却惊得另外两匹健马连连退却,远离争端范围。
黑鳞马被胖虎恶狠狠地目光注视,看到对方嘴里森白的牙齿,作为动物,它更能感应到胖虎突然爆发出的莫名威势,于是竟也摇动着脑袋,不敢再与胖虎对视,佯作方才只是无意之举。
胖虎却觉被黑鳞马挑衅到,不依不饶,竟伏低身形,朝着黑鳞马步步迫近!
黑鳞马连连甩头,马蹄轻磕,往后倒退了一步!
“嗯?”坐在马背上的‘周铁虎’立时察觉到坐骑的异常,未想到它竟被一只黄狗惊吓到,对胖虎生出几分好奇心。
他就要侧身下去把胖虎捉住,叶玄的声音传了过来:“胖虎,过来!”
“汪!”胖虎仰头朝周铁虎警告似地叫了一声,扭头颠颠地跑向道观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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