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魏协胸前的酒坛子,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从对方手里骗上一杯酒。
魏协看了到对方神态,想说给他尝一口,但是这样做又会惹人怀疑,于是两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
这时,魏齐过来解围道:“我说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去给县老爷送酒去。”说是这么说,但是他却有意无意的在周兵头面前摇晃着那坛裂了封口的酒坛。
魏协虽然奇怪大哥说辞,但也没有多想,他已经习惯听大哥的话了,于是哦了一声,绕过周兵头,抬脚就想往前走,却听一声“站住!”正是那周兵头急不可耐的声音。
魏齐一听,嘴角一勾,这是鱼儿上钩了,于是疑惑地转身问道:“兵老爷有什么吩咐?”说完还故意把怀里的酒坛故意抱紧。
周兵头看着对方护宝贝的样子,挤着脸上的周围对魏齐笑着说:“哎呀呀,你知不知道,你俩啊,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啊?!”魏齐故作惊恐,问道:“兵老爷这是何意啊?”
周兵头伸手指着魏齐怀里那坛酒的封口说道:“你看看,你俩挖酒坛的时候肯定不小心,用力过猛,破坏封口,是吧?”
魏齐白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是这样,但那又怎么样?”但是他心里却冷笑道,我若不弄出个裂口来,又怎么往酒里下药,又怎么引你这条老王八上钩?
周兵头听了,腰板一直,故作高深的说道: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你这就不懂了吧,挖的时候把封口弄裂了,那不就把土垃弄进酒里了,县老爷书生出身,本来就爱干净,更何况他新官上任,你就送他不干净的酒,这不就暗讽他....”
周兵头伸过头去,压低声音说道:“不干净吗?”
“?!”魏齐听了大惊失色,怀里的酒差点摔在地上,看的周兵头心肝就是一颤。
只见魏齐把酒坛放在地上,一把撕开封口,到底是十年的美酒,浓郁的酒香喷涌而出,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
更有几个凑上来跟他一起往酒坛里望去,却见那酒坛里酒水上,确实飘着几点杂尘杂土,那是魏齐顺着裂口倒进的蒙汗药,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好似尘土,在加上之前周兵头的话,诸人更加确定了那是因为粗心导致的尘土入坛。
于是魏齐起身对着周兵头就是三拜,说道:“多谢兵老爷指点迷津,使我免去杀身之祸。”
“好说,好说。”周兵头应付着魏齐的措辞,但是双眼却一直离不开脚下的那坛酒,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搓着手对魏齐说:
“你看这酒怎么办,虽然是进了尘土,但是珍藏了十年,而且现在开了封,不喝怪可惜的。”
魏齐点头说道:“官老爷帮了我大忙,这坛酒你若是不嫌弃,就与在座的弟兄们分了吧!”
周兵头就等这句话了,他生怕魏齐后悔,立马抱起了地上的酒坛,说道:“行了,你俩赶紧把剩下的那坛给县太爷送去吧”
然后抱着就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个劲的闻着酒香,周围的兵卒们也都凑上来,看看能不能分上一杯羹,场面顿时间乱哄哄的。
魏齐看着这群兵卒凑在一起,心里不由得冷笑,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
只见周兵头把自己的茶杯倒空,然后高高兴兴的倒满一杯酒,刚把酒坛放下,旁边就伸过来一只脏手,周兵头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那脏手就狠狠地来了一下,骂道:“欠揍的狗子,你伸个脏手你想干嘛?”
狗子捂着自己手,委屈的说道:“我这不也想尝尝十年的美酒怎么样吗?”
他这一说,周围的兵卒的们纷纷应和说道:“是啊兵头,我们都想尝尝这十年的酒咋样的。”
狗子一听,也来劲了,咋呼道:“刚刚那送酒的也说了,让咱们一起分了,周兵头,你行行好,就给我们一杯酒吧!”
周兵头看着周围期待的眼神,深知如果今天自己独吞了这酒,那未免会有人怀恨在心,将来队伍也不好带,毕竟领导吃肉,也得给手下点汤喝对吧,于是不情不愿的说道:“行啊,但是你们一人一杯,不需多要啊!”
“得嘞!”狗子听了,立马带着众人上前一人一杯的品尝美酒,本来几个不喝酒守夜的,看到周兵头带头喝酒,再加上美酒诱人,于是也上前讨要了一杯酒。只剩下愣子一个人在人群外面,看着众人抢酒的样子,傻呵呵的笑。
“我说愣子”狗子喝完自己的那杯酒后,总觉得不过瘾,看着傻笑的愣子,咋嘴道:“你咋不来喝上一杯?”
愣子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俺打小就不爱喝酒。”
狗子一听,眼珠转了一下,又找周兵头要了愣子那杯酒,凑上来说:“别这么扫兴,来一口,大家都喝了你不喝这不显得你不合群吗,来,多少抿一口,剩下的我帮你喝。”
说着便强行灌了愣子半杯酒,然后自己喝了剩下半杯酒。
愣子喝酒后就因为辣嗓子一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小脸却变得红扑扑的,身子直晃悠。
狗子看了,心里一乐,怪不得不喝酒,合着就是一个一杯,不对,半杯倒啊。
自己刚想上去捉弄一番,却感觉自己也开始神志不清,脚下发软。
魏齐和魏协站在堂屋门口,看着眼前的众人因药劲上来,杂七杂八的倒了一片,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对他们最有威胁力的官兵们都醉倒了,剩下的县老爷,那就好收拾多了。
魏协竖起大拇指说道:“哥,你真的是神了!耍他们跟耍猴似的。”但他又疑惑道,“可是哥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中招?”
魏齐笑着解释说:“三弟,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从来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要有五成的成功率,就值得试试了,而且这帮子**子,一看就没读过书,哪怕是再有心眼,也斗不过读书人,此计不成,我还有第二计,第三计,早晚把他们都弄趴下。”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招呼着几个族亲把这些兵卒都抬下去绑起来,关到附近一处废弃的粮仓,准备先关上十天杀杀他们的锐气,因为自始至终没有闹出过太大动静,所以在屋里喝酒的李执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那魏心拿着伪造的文书晃晃悠悠的走到青阳县东门,看着城门口呜呜丫丫的有一百多号人聚在一起,于是留了个心眼,没凑过去。
而是溜到南门进城,呼朋引伴了十几个泼皮无赖,拿着棍棒就往东门赶,跟准备跟县老爷请愿的刁民们正好撞到了一起。
魏心停步定眼一看,刁民为首的是之前一直闹事的刘家汉子,自从他们族被张天德砍死了很多男丁,田产又被魏家巧取豪夺了不少,就开始一直闹事,到处鼓捣游说,处处跟他魏家作对。
于是魏心带着无赖从人群后面闯入,快速地推开不少乡民,一把抓住了疏忽大意的刘家汉子,上手就是一记嘴巴子,骂道:“你他妈的不想活了,上次没把你弄走舒服是吧?”
刘家汉子捂着脸,倒退一步,死死地盯着魏心,身后也凑上两个本族兄弟,还有一个交好的朋友。周围的一百多号人给了他不少的勇气,于是他也骂道:
“魏心,你嚣张不了多久了,县太爷马上就到了,你们魏家干的坏事也瞒不住,等着你魏家被抄家,被县老爷打板子....”
“我呸!”魏心一口浓痰吐到了刘家汉子的嘴里,然后一脚把想反抗的刘家汉子踹翻,然后伸出棍棒指着另外几个想冲上来的刘家子弟骂道“我看谁敢来闹事?”
他凭借带了的泼皮无赖和自己往日里横向霸道积攒的恶名,硬生生的镇住了他们。
“毛都没长齐就敢跟爷闹腾。”带头的手下认怂,增加了魏心的胆气:“大爷心善,你们要是现在都散了,我也就不多计较了,你们要是还跟着刘家瞎胡闹,那可别怪魏爷不顾往日的情分。”
“魏心!”看到队伍人心开始散了,倒地的刘家汉子也开始有些心急,于是又赶紧拿出县太爷拿着牌,说道:“大家不要慌,魏家现在已经是外强中干了,等着县太爷带兵进城,肯定.....”
“我去你的吧!”魏心听着心烦,上去又是一个嘴巴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书,扔到刘家汉子的脸上,骂道:“
一口一句县太爷的,刘家汉子,你不是读过几年书吗?那你给我瞪大了狗眼好好看看,这文书上写的什么!”
刘家汉子听言,伸手展开文书,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往复看了三遍,越看手就越逗,文书上的内容赫然写着魏家作为青阳乡贤,劳苦功高,所以县令便先去魏家拜访,让县城衙门稍安勿躁。
虽然衙门早就被张天德屠了,但是这文书上的内容表露出一个重要的内容,那就是县太爷跟魏家是一伙的,而且文书上的官印也表示这文书是真的,没有造假。
想到这,刘家汉子顿时间面如死灰,周围几个识字的凑过来看了几眼,大惊失色,立刻告诉了相熟的乡里乡亲,不一会,聚集的一百多号人,自觉的散去了,除了刘家汉子被魏家扣着不能走,还有几个刘家子弟担心出人命在远处看着。
魏心笑着从刘家汉子手里拿回文书,随手放在口袋里,扭头对几个破皮说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然后朝远处几个刘家子弟走去,身后则一直传来刘家汉子的惨叫声,这让几个刘家弟子不寒而栗。
“回去告诉刘家娘子。”魏心嚣张的说道:
“要想让她汉子活命,就亲自拿着之前藏起来的地契来我魏家赎人。”
就这样,魏家通过简陋但是十分有用的手段,既解决了李执所率领的兵卒,又再青阳县再次立威,这样李执的处境岌岌可危,是生是死,都在魏家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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