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李世仁顺口答道,又替娄心月道:“我若是做了皇帝,便封她为皇后。”
娄心月却急了:“谁要做你的皇后?真武门就是因得罪了朝廷被满门抄斩,你们这些皇族便是我一辈子的仇人。”
狄云枫笑道:“做一辈子仇人也不赖,至少他能让你记住一辈子。有时候爱人都无法叫人记住一辈子。”
听这一席话,李世仁与娄心月依偎得更加亲密。
狄云枫不好意思打扰这对璧人,则借口自己有些累了,转身离去,看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却与她天人两隔,生死疲劳。
……
……
三日后,船只在东瀛的一处港湾停靠。
东瀛与大燕有非常亲密的贸易往来,随着商船回国便能得到政府的保护。
东瀛是个很美丽的国度,这里的樱花一年四季开,飘飘时如粉色的雪花儿,浪漫又迷人。
东瀛人都不高,最高也才与狄云枫同肩,他们十分尊敬大燕来的每一个人,特别是佩刀带剑的武士。狄云枫走在大街上,总会被人拉去比试决斗,莫看东瀛武士不高,斗起来相当生猛,其中不乏厉害角色。
东瀛的女人都很温柔,走路从来不迈大步子,瞧见英俊的男人脸总是红彤彤的。特别是东瀛的艺伎,她们穿和服,涂浓妆,挺像是大燕神话传说里的女鬼,却十分有才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大多卖艺不卖身。
娄心月十分中意此处,非便赖着李世仁留下不可,说是要等到来年四月樱花开,赏一次再走。
狄云枫心中自有明月在,这些浪漫美丽的东西着实不够吸引他,就算有够美丽,孤芳自赏又有何意义?
便找了个机会,辞别了。
狄云枫买了一艘十分精致的帆船,高望台铁壳子,乘风破浪济沧海。他还给它取了个东瀛名字,唤作“出云丸”,他没有再招水手,所以船上只有他一个人,生也是他一个人,死也不会连累别人。
……
……
九月末,在深秋,在海风的吹拂下,沧海提前进入了冬季。
狄云枫早已裹上一件厚实的袄子,盘膝坐在船头,左手拿着羊皮地图,右手举着望远镜打探,跟前搁着一壶酒,一尊司南。
待一切照旧后,他收好地图与望远镜,举着酒灌下几口驱寒,过后则捧起司南比对方向。若方向确定后他则要抽一抽风帆,矫正航行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就只剩下闲情时光,除了喝酒便是睡觉,荒度光阴一天又一天……
时间流逝如梭,一晃眼,已是半年之后。
风帆有些泛黄,船身也有些生锈,狄云枫的胡子长满了脸,人也变得黝黑了许多。
船上的酒是最充足的,还能管他慢慢喝上一年半载。
海中的物产十分丰富,凭他的武功就算抓几条鲨鱼来吃也不是难事儿,所以他只要备好油盐,食物也从来不会缺。只是这半年来沧海之上未曾下过一场暴风雨,说是好事也是好事,可船上的淡水已所剩无几,不下雨的话只能搜寻岛礁补给。
茫茫大海,岛礁何其难寻?就算寻到了,上边儿也不一定会有能饮的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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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云枫按照地图上的位置,转西南舵,行了三日,如期寻到了一座小岛。
小岛上除金黄的沙滩外便是一片绿油油的深林,无论花草树木都生长得十分茂盛,近看只是参天大树,远观则见生长之灵。
狄云枫将船推上沙滩,绑结实后才从船上取下两只尖底木桶。出了远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发生,这荒无人烟的小岛十分危险,指不定会遇上什么奇异怪兽。
取了水便立即离开,这是求生的基本法则。
“沙沙沙……”滩上的海沙十分地吃脚,一不下去能嵌到脚跟,就像是过滤过的细纱一般,柔软,干净,舒适。
蓝天白云,冬日暖阳,起浪却不起风,若不是狄云枫还在脚踏实地地行走,他还真认为时间就此静止了,总而言之,这个地方幽静得吓人!
渐入深林,脚下的枯叶比细纱还要吃脚,“歘歘歘……”每走一步堆积的枯叶便能淹至小腿。
狄云枫拾起一根木棍,边打边走,要知一些毒蛇最喜钻到树叶堆里取暖,这种荒岛上的毒蛇,怕是比中原的五步蛇还要毒上一些,若被咬上一口,啥事儿都甭想了。
越往森林里走,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宛如一把遮天大伞,隐天蔽日。随着光线越阴暗,四周便越阴凉,脚下的枯叶也开始变得潮湿,地上终于瞧见石头的影子,狄云枫赶忙上道,踩在石头上总比踏在枯叶堆上实在一些。
乱石堆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狄云枫用轻功点踏,跑了没一会儿便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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