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风水轮流转,受苦也一样。很快就会轮到你们的,不过你们也勿要害怕,这进监狱难免都要受些皮肉之苦不是?”
狱卒头子的话并非是安慰,不过说得倒也实在。事实上,四人中也只有温子羽被彻夜的惨叫恐吓着,其余三人皆镇定自若,而薛瑾则更是胸有成竹,他要比狱卒走得还快,差不成就将此处当成自己的家了。
刑堂四厢房,不论是房间杂屋亦或者院落,大大小小皆被整修成监牢模样,右边两厢受阳门所使;左边两厢受朝廷所用。左厢便是惨叫的发源之地,罪恶酷刑之所在。
狱卒头子将四人带进左厢一间杂屋,屋中正有个布衣文士趴在桌上打瞌睡,其桌上翻摆着一本厚厚的记册,册子里填满了密密麻麻的收押记名。
狱卒头子拍了拍桌,喊道:“老丁,起来干活儿了!”
那名叫“老丁”的文士缓缓仰起头,舔了舔嘴唇,醒了醒瞌睡,轻叹道:“这么晚了,你们掏人家被窝去了不成?”
“是青牛镇送来的,你莫去管这些,赶紧将名字记好,早收押早完事儿,老子还打瞌睡呢!”
狱卒头子说着,又喊话一众狱卒:“你们几个替他们搜身,且搜仔细了,莫让他们留武器在身伤,”随后再对几位阳门弟子恭敬道:“还劳烦几位去取四颗‘紫丸’来,这四人武功想必不俗,还得保守起见才是。”
寻常小人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个狱卒却是明着面儿变脸色,他脸皮可真是够厚的,也不知是怎么当上狱卒子的。
脸皮厚是优点。
“子羽,紫丸又是什么东西?”狄云枫传音道。
“紫丸便是一种遏制武力的药丸,武功再高的人只要吞下一粒就会——”
“放肆!搜身便搜身,你乱摸作甚!”
温子羽传音一半便改作惊呵!他夹紧双腿,姿势微蹲,见一个狱卒正伸手要探他大腿内侧……难怪他会生气。
薛瑾见此更怒,飞身起脚便将温子羽身前那毛手毛脚的狱卒踹出房屋,随即道:“让你们搜身,却借机猥亵,难不成你们活腻了?”
“你这厮,大胆!”
狱卒头子吹鼻子瞪眼,拔出佩刀高喊道:“狂妄之徒敢来刑堂里撒野,我瞧你才是活腻了,来人!将这闹事的顽人手脚打断!”
一声呼喊,屋中狱卒纷纷拔刀,杂屋外也瞬间落下二十个看守的官差,一时三十余人将薛瑾等人团团围住,杀气也顿时透满整座刑堂!
“呸!看来今夜少不了流血!”薛瑾横眉冷对一众官卒,从容不迫,他运一道真气隔空抓取秀春刀,又一只手握着刀柄,势要拔刀厮杀!
但此时,乌鸦脸却伸手将薛瑾才出鞘一寸的秀春刀压回鞘中,随即又上前一步,在薛瑾耳旁极为细声地说了三个字:“有高手。”
薛瑾皱眉,下刻低声反问:“什么武力?”
乌鸦脸回话道:“天脉二品,是百里家的人,错不了。”
薛瑾沉下脸色,手离开刀鞘,刚上眉的怒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仅是薛瑾,狄云枫与温子羽也被吓得不清,乌鸦脸与薛瑾的对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天脉高手?会不会就是黄琛那四个亲卫之一?
“狄兄!你还说有搞头!这下真的有搞头了吧?!”温子羽传音抱怨道。
狄云枫皱着眉头,他倒不担心会有什么麻烦,而是在心中暗自揣测那乌鸦脸,可见,一向高傲的主子都不禁妥协,乌鸦脸作为仆人却镇定自若,而且他能凭感觉就断定对方的武力与身份,这无疑证明他也是个天脉高手,甚至比天脉还要更高一层楼。
天脉之上又是何等武力?何其恐怖?
狱卒头子见四人气焰被自己阵势所湮灭,身心也开始膨胀起来,他两步上前,以刀所指薛瑾,斥声道:“老子当狱卒二十年,把武器藏在胯下的刺客数不胜数,没叫你们将衣服脱光就已是给你们留面儿,哼!还他娘的敢叫嚣撒野!”他鼓着大眼,恶相十足,自己却叫嚣道:“识相点儿,把武器全都放下,老子还能留你们一条命,否则弄死你们!”
“妈的,老子记着你了!”薛瑾一咬牙,将绣春刀丢至地上,忍一时之怒,不再多说。
屋外官差见犯人认怂,纷纷抽身离去,各司其职。这时阳门弟子也捧着一个紫色小瓶走进杂屋,里头装的想必就是那能让人武力尽失的“紫丸”。
阳门弟子在每人手中都分发了一颗。
“快,识相的就把紫丸吞了,莫让我叫人强灌!”狱卒头子又发声劝道。
狄云枫接过紫丸,随手塞进口中,嚼吧嚼吧两下,舔了舔嘴唇,赞道:“这玩意儿的味道还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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