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安就此对狄云枫刮目相看,在几番思量下,终于决定将狄云枫纳为寒锋堂的一名外门弟子。
事实上,寒锋堂已经没有堂众了。从黄聪死讯传到阳门之后,寒锋堂就被整体改编,怕的就是黄琛一怒之下发连坐之罪。但谁也没有料到黄琛造访阳门的当天晚上就遭人暗杀,白秀安顺理成章地回到了阳门,但他与黄琛之死总挨着边儿,寒锋堂更不可能在风口浪尖上重建,故整座堂院才会如此空旷寂寥。
是夜,狄云枫正躺在屋顶看星星。
天霜北斗,寒气冲牛。冬天的月亮仿佛受了伤,惨白惨白的,月色也无秋月那般温柔,反之要残酷一些。星星倒还是那么明亮,只不过却少了许多。
入冬了。
狄云枫枕了枕头,放下如常思念后,他又在深沉思考着一件很重要的事:
真武的冬天会不会下雪?
三月的清风,六月的大雨,九月的落叶,冬月的飘雪。
一年四季所蕴含的意义十分明了,从新生再到茂盛,枯萎凋零,直至沉寂。
雪,大多数扮演着一个送葬者的身份,它埋葬了整个秋季蕴含的悲意。
雪,大多是殇的。至少狄云枫这么认为,目前这么认为。如果他能和爱人重逢,也许这雪就是浪漫无比的。
世上有很多人都被一些不得已的事情所蹉跎,已至离别,擦肩而过,相见却不相恋。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事情真的很少很少,能雪中一起白头的人也很少很少。
雪,从来不是让人赏的。
因为它落在掌心,会化。
狄云枫每年都会期盼下雪,但在他西南老家那边是不会下雪的,所以他一到冬天就会去最北方看雪。一般到了冬天,北方黑道上儿的价格就会翻倍,去那里杀人,很搞钱。
“喂,在想什么呢,我都站在底下老半天了你却瞧都不瞧我一眼。”
白秀安站在院中,他手里还提着两套白衣裳,外加一块檀木雕刻的“阳门”令牌。
狄云枫瞥了白秀安一眼,邀请道:“上来看星星。”
“我没那个闲情雅致。”白秀安将衣裳搁在石桌上便要转身离去。
“你去哪儿?”狄云枫坐起身问道。
白秀安道:“御史大人上崂山,掌门设宴,除阳门普通弟子之外,堂主长老皆要入席。”
狄云枫纳闷道:“关石老人不是死了?你们竟还设宴,接死人么?”
“关石老人?何意?”白秀安反问道。
狄云枫眯了眯眼睛,心里暗道:看来朝廷的消息封锁得相当隐秘,竟连阳门都被蒙在鼓里,亏这阳门还号称瀛洲第一大山门,这么点情报都拿捏不准……他跳下房顶,三下五除二换好弟子服饰,佩好腰牌,乍得一看还真像是个名门正派弟子。他笑了笑:“能带我一起去么?”
“不行。”白秀安回答得坚决果断。
“那今晚我总不能待在寒锋堂数星星,我一定要去阳门外走一走,去拿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譬如……”狄云枫顿了顿,狡黠地望着阳门内殿的方向:“譬如一些武功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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