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门今日除了寒锋堂之外,全门上下忙得不可开交,以往点兵征战最多不过百人,而今一批却要千人,还得在一日当中整装点齐,又有御史大人亲自坐镇阳门,使不得半点虚假。
阳门弟子一日之间便少了整整一成,外加三十余名精英与一位天脉武力的副掌门,亏损之大让掌门丰华无不痛心疾首!就连声誉也在真武山门中大打折扣!
次日,正午刚过。
远征的弟子已在山门前集结完毕,外门弟子足足占了八成之多个个无精打采,毫无战意可言,他们这般颓废又怎能打胜仗?又怎不是去送死?
白秀安背着行囊站在的人群中央,坚毅的模样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其身后随着霍达与林子方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内门弟子,估计是白秀安口中曾言过的“出生入死的师弟们”他们神采奕奕,恰少年时风华正茂。
由此可见,有个优秀的带头大哥,便会有个无坚不摧的团队,有个无坚不摧的团队便会有一种不可磨灭的信仰,有一种信仰,那真武将士一定不会输给北方狼族!
这一点谁都懂,薛瑾也懂,但她却无可奈何地站在高台前,不是一言不发,而是不知所言,她给不了这些阳门弟子什么承诺,也吼不出那一份必胜的信念,况且阳门弟子解将她当做空气,不理睬到也罢,甚至厌恶憎恨!
不得人心怎打胜仗?
“算了,商囚,带他们出发吧。”薛瑾长叹一口气,转身走下高台。
商囚望着底下一盘散散,那种眼神已失望到根本就不在乎了,他挥了挥手,轻颤嘴唇,但吐出的却是浑厚的命令:“出发!”
“喵喵”珍兽在前引路,持刀将士则在左右监视,商囚落在最后,展开的架势与押送囚犯又有何区别?
“大师兄,我也想跟您一起去……”左思思抹了抹眼角泪花儿,紧拽着白秀安的衣袍不肯撒手。
“思思,莫要让大师兄为难了,撒手吧,”秦英兰扯开左思思的手,自己的泪花儿也在眼眶里打转,他撇过头咬着嘴唇,万般不舍道:“大师兄,林子方,霍达,朱茂茂,唐小山……你们都要给我活着回来!”
众人的临别感言再多也无从开口,随着大部队渐行渐远,商囚也已有了驱赶之意。
“珍重。”
众人挥手告别。
“大师兄,大师兄……”左思思呼唤之际一头倒在秦英兰胸膛,嚎啕大哭起来。
该走的人已经走远,该散的人也不再滞留,很快,阳门山门前就只剩下三个人。
痛哭的左思思,含泪的秦英兰,沉默的狄云枫。
原先送别的人太多,现在人已走光,露出了人海中的狄云枫,气质是那么的遗世独立,神情是那么的坚毅刚阳。他其实离秦英兰与左思思并不远,不过十丈开外,但很可惜秦英兰始终抱着思思始终没有回头。
狄云枫转身走了。
他早该转身随着人潮离去,他选择留下等待,盼望秦英兰能回过头,那时他也许还能淡然一笑,招招手,相见如故。可世事无常,缘分不定,当秦英兰不转身时,他却转身离开,于是命运就这么将二人给蹉跎了。
相遇是意外,相识是缘分,相离则是命运。
……
……
夜幕降临,寒夜来袭。离别后的第一个夜,阳门静得可怕。
“好了秦师姐,我不会再哭了,你快回去吧……”
“我倒不怕你再哭,就怕你会做什么傻事,今夜我要和你挤一起。”
“啊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你进屋!”
左思思进屋后赶忙掩上房门,栓好门栓,将秦英兰关在了外边儿,直顾劝道:“我真的没事了,师姐你快走吧,走嘛!”
“真的真的没事了?”秦英兰踌蹴在门外。
“哎呀,真的真的真的没事了,我困了,要睡觉了,再你走不走。”
“那你可不准再哭了哦,明早我偷偷带你下山买胭脂……”
秦英兰转身离去。
左思思则侧着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听秦英兰脚步声,等外头没了动静她又打开门,左顾右盼再三确认无人后,当即关上门,点起一盏灯并开始翻箱倒柜。
“师兄他们一定还未走远,现在走指不定还追得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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