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两个婆子早就认出贾琮和锦雀二人,更知道他们俩是东府里不得意的庶出主子,活得还不如个得宠的下人,因此这才想要抖抖威风,拿两人作法。
却不料贾琮回头就先行礼,满脸堆笑,两个婆子当下一愣,倒不知道该如何往前施展了。
只见贾琮又恭恭敬敬问两人道:“二位妈妈,今日是隔壁府里蓉大爷的好日子,二位妈妈可曾去吃喜酒去不曾?”
一人听了便回道:“这不是刚喝了两口儿回来。怎么,琮哥儿没去么?”
贾琮不答问话,反叹息道:“两位妈妈多有辛苦,这好容易碰见个喜事,却不能开怀畅饮,还要操心着府里头,当真是辛苦难得。”
二位婆子本来就因为当值不得痛快吃酒,正因为此不高兴。听贾琮这么一说,登时都忍不住抱怨连天,唠唠叨叨说了个不休。
贾琮乖乖站在一旁静静听二人抱怨,却是一语不发,偶尔添油加醋,说上一两句为她们打抱不平的话,更是惹得她们两个连连称是,不由得就把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引为贾府内少有的知己看待。
两个婆子举着灯笼,在灯光下越发见贾琮眉清目秀,神情乖觉,二人一边抱怨,一面心里就忍不住想到:这小少爷生得如此好,又如此明理,更加脾气温和,怎的就不受人待见?恐怕他和我二人一样,都是叫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给误了!
二人越看贾琮越是喜欢,站在原地唠叨了许久,这才想起来叫道:“琮哥儿,你人瘦弱,又穿得单薄,如今天气可是见凉了,千万别把你冻坏了。可怜见的,不如到我们屋子里说话儿可好?”
贾琮见天色越黑,一会儿荣国府的人回来了,撞见他反倒不好。
因此便笑回道:“妈妈请我怎么敢说不去?只是一来天黑了,怕府里的人要回来;二来我屋子里没有酒、倒是有些好下酒菜呢,我想着妈妈们今夜当值不能畅饮,我急着回去给妈妈们送来,再赞助妈妈们些钱钞,再去兑点儿酒回来,等夜里无事再喝它几杯可不是好?”
两个婆子听了,当下更是心花怒放,忙都说道:“这哪里能够,我们怎么能要小少爷的东西?”
贾琮忙说道:“怎么不能,妈妈们日夜辛苦,就小酌两杯谁又能说出什么来?况且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两位妈妈稍等,我这就去给妈妈们拿去……”
两位婆子忙道:“怎么还敢劳烦小少爷再给送来,那还有天理?我们自去取就好!”
说罢,其中一个婆子急忙提着灯笼就在前面照路,贾琮和锦雀二人紧随着便去了。
一时三人到了贾琮居住的小破院儿里,贾琮急忙先就给开门掀门帘子,请妈妈进去坐了,贾琮就先笑道:“妈妈别嫌我这里脏乱,老爷那里给收拾着新院子呢,只是一时还不得便宜,等好了再请妈妈们来喝酒!”
那婆子忙笑道:“哪里有这样的话,怎么破了,我瞧着就好得很呢。”
贾琮嘴里和她说着话,手上不停,倒是把贾环昨日给买的许多肉食包了大大一包,又叫锦雀给拿了一小块碎银子,一齐交给婆子,又笑说道:“妈妈,千万别嫌我小气,等我日后有钱了,再请妈妈们吃山珍海味。”
那婆子见了肉和钱,早就高兴得心里打突突,听贾琮这么一说,忙就作揖道:“好少爷,哪儿有这样的话,我心里倒是感天谢地呢,还嫌少,不怕天打雷劈么?多少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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