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雄脸色阴晴不定,胸膛也随之起伏,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尤其对于贾英雄来说,这次和之前几次行动可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之前他只是跟在众人后面,事情成了也就成了,若是不成,说不定在什么情况下被人捅上一刀,也就挂了,思想上虽然有一定压力,却绝不会太多,而这次情况却不同,从计划开始实施,包括各种临场应变,都要自己拿主意,压力可想而知;况且,这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时代,并没有多少归属感,难免犹豫起来。
“大哥,我何尝不知此行凶险?不过,去劫狱救人难道就没有风险?城门接应之人就没有风险?虽然城中兵马疲惫,但毕竟数量众多,稍有疏漏,立时便会重演大理寺的情形,再者说,错过这个机会,咱们再想行刺老贼,不会再有任何希望,我实在不甘心啊!”此刻,何良的脸色已变得异常决绝,他忽然转头看向贾英雄,道:“老四,你怕死么?”
“我••••••”贾英雄自然怕死,只是心口好像有一口气,堵得他说不出“怕死”两个字。
“老四,难道你不愿名垂青史么?千百年之后,人们说起‘贾英雄’这个名字,莫不是交口称赞,说你是忠勇无双的好汉子!”何良道。
“我••••••”
“老四,你放心,你若是敢做专诸,二哥就做那望辕自刎的侯嬴,你万一有个不测,二哥绝不偷生,如何?”何良咄咄逼人又道。
贾英雄不学无术,既不知道专诸,也不知道侯嬴,却知道自己的小命只有一条,虽被何良说得有些心活,但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
孙中心疼贾英雄,看不得他受难为,道:“老二,英雄年纪还小,这事我来做!”
何良眼眉一挑,道:“你做?你满脸凶相,一身杀气,谁会信你?说不定还没近身就被人拿下了!老四则不同,虽然身材魁梧,却面目忠厚,年纪又小,再有一身杂役打扮,自不会引人怀疑。”
“这个•••••”孙中立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贾英雄眼见孙中竟毫不犹豫甘心代替自己,忽然想到自己的命只有一条,难道孙中的命就有两条?他难道不知道活着的好处?越想越是感动,巴掌猛拍桌子,“我去!豁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买卖贾老子做了!”
“好兄弟!”何良长身而起,握住贾英雄的肩头,转头对众人道:“既然老四已经答应,那我何良可就要分兵派将了,若是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指出!”
这帮汉子尽皆神情肃然,不发一语。
“第一路,周大哥带着手下五名信得过的兄弟,再加上我大哥,徐虎,郑兄,以及杜兄七位,共十六人,劫狱救人。”
“老二,你放心吧,救不出施家兄弟,我们绝不活着出来!”周虎拍着胸脯道。
何良点点头,看向贾英雄,道:“第二路,由老四加上方少侠,孙大哥,陈青兄弟,另外,周大哥再安排几名信得过,又机灵的兄弟,一起混入府中,不过,人数也不可过多,以免引人怀疑,以四五人为宜。”
由于这一路需要格外精细,所以他安排得极为仔细,端起茶碗,润了润嘴唇,又细细交代,道:“方少侠,届时你只需抵住那两名高手一时片刻,相信凭老四的身手,刺杀老贼还不是难事,到时候,孙大哥,陈青兄弟,再带着另外几名兄弟于府里四处放火,叫老贼摸不清虚实,不敢贸然追击,我想还是有不少机会逃出生天!”
“好!”方圆道,这几天,由于他功底深厚,再加上有药物相辅,一身功力已经恢复七七八八。
“第三路,我和吴大哥带着周大哥手下其余十来名兄弟一起在南门接应,南门处最是杂乱,往来百姓不少人推车担担,城门关闭极是不易,算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各位还有什么意见么?”何良环视众人道。
众人想了想,谁也没有开口。
贾英雄犹豫了一阵,道:“二哥,你说句实话,这次行动,你究竟有几分把握?上次在众安桥行刺不成,这次更是兵分三路••••••”
何良道:“兄弟,几分把握我不敢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上次行刺失败,是因为咱们没有摸清老贼底细,而这次,却是敌明我暗,猝然发动,成功的机会很大。”
贾英雄张了张嘴,没再言语,其实,他最关心的不是行刺能不能成功,而是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也不知何良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有心再问,又怕被人看轻。
孙中道:“老二,咱们没有马么?我想施全他们在牢里定然要受刑,若是没马,即便出了城,咱们也跑不多远啊!”
“哈哈,没想到孙大哥还能想到这一点!”何良一笑,又道:“不过,你尽管放心,周大哥早就准备了二十多匹马,等在城外,只要咱们出了城,闯出个三五里,就能有马匹接应。”
周虎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惜仓促之间,实在找不到好马,只能找些驼货的马匹充数,但愿老天保佑我们逃出生天吧。”
贾英雄道:“我说大哥大,你求老天保佑,还不如求那几匹破马争气!人人都叫你花皮虎,怎地连好马都找不到,要是能有几匹千里良驹哪还用的着求!”
周虎被说得面色通红。
魏胜狠狠瞪了贾英雄一眼,道:“周大哥不必担忧,城里的兵卒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早就人困马乏,我想即便是追,也追不上多远。”
安排已定,众人散去,贾英雄又特意跟着方圆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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