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奇此时心情愉悦,自然乐得多说,“你说吧。”
“不论是我师父与人比剑,还是方才听您说与普惠和尚比武,为什么总是点人穴道?比斗的时候,身形变幻,穴道又那么小,这不是自找苦吃,还不如直接砍胳膊,剁腿省事!”贾英雄道。
他这是完全从自己的角度考虑,流云剑法单用剑尖点人周身穴道,为了记住穴位,着实费了他不少心思,结果记住的仍是寥寥无几,还多半是耳熟能详的大穴。
张真奇闻言,对贾英雄笑骂道:“你们师徒二人真是绝配,你师父是顾虑太多,你小子是全无顾忌,比我当年还狠!江湖上有句话,叫‘能治一服,不治一伤,能治一伤,不治一死’,若是像你一般,动辄要人性命,伤人躯体,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何异!到时候引起江湖公愤,我清风观可护不了你!”
贾英雄恍然大悟,急忙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人在江湖漂,自然离不开朋友,这么说,以后我还是少动刀剑,多用法宝!”说着,他得意洋洋从怀中取出装着胡椒面的纸包。
“这是什么?”张真奇疑惑道。
方圆了解贾英雄的底细,一张脸瞬间拉长,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贾英雄献宝一般说道:“师祖,这是胡椒面啊,您老人家方才不说能治一服,不治一伤么,我这把胡椒面只要撒出去,不管你武功再高,也要被我迷住眼目,呛住肺管子,由得我施为,而且,只要缓过一阵,又能恢复如初,大家伙还能做朋友,这不是天底下第一等的法宝!适才我怕治不了那个姓孙的小子,特意去伙房取的,没想到••••••”
“你给我滚出去!”张真奇一声暴喝,周身真气迸发,径直将贾英雄掀飞出去。
从这天开始,观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贾英雄每日练功习武,只是在他的心里总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那就是“吃肉”!
他也找过方圆,方圆却说这是张真奇的交代,说吃素能够调理脏腑,对于修行极有好处。
眼见这条路堵死,贾英雄便惦记上了正心救回的那只山鸡,闲来无事就围着打转。
正心机灵鬼儿,透亮碑儿,小金豆子,不吃亏儿,哪里看不出贾英雄的歹毒用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活鸡变成鸡肉,几乎是寸步不离,走到哪里,便将山鸡带到哪里。
这天晚上,练功之后,贾英雄馋瘾发作,围着山鸡睡觉的那棵树打转,双目射出两道幽幽碧光,哈喇子更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还嘀咕着,“他娘的!树上长什么叶子啊,要是长出来的全是鸡该有多好!”
正心处处防备这位大侄子,从不远处的竹林里转出,冷冷道:“贾胖子,你又来望鸡止馋了!”
“小叔,这只鸡早晚有死的那一天,不如你发发善心,就让我吃了吧!”贾英雄说着,随手甩飞一把哈喇子。
“去死!你要是敢吃,我就告状,叫你观主老人家责罚你!”正心警告道。
“告我什么?我没出家,为什么不能吃肉,我只要不在观里吃,不坏规矩就行!”
“你不怕我告诉观主,你不好好念诵经文?”正心又道。
一听这话,贾英雄立时心头火起,喝道:“我呸!你还有脸说,哪次师祖他老人家骂我的时候,你帮我说过话,根本就没信用!”
正心更是一肚子委屈,道:“你怎么不说自己蠢!一篇经文,观主他老人家考了你六次,你还是记不住,你说我能怎么帮你!”
“我不管,反正你帮不上忙,这只鸡我就要吃!”贾英雄无赖道。
正心知道贾英雄心狠手辣,说到做到,抬头看了看缩做一团,动也不动一下的山鸡,又瞅瞅一脸决绝,显然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的贾英雄,小刷子一般的睫毛扑闪扑闪,眼泪忽然涌了出来,道:“你说吧,只要你能饶它一命,什么我都答应你!”
贾英雄乃是有备而来,他也不愿和正心撕破脸,实话实说,在背诵经文方面,正心还是给他帮了不少忙,可实在是肉迷心窍,一旦想起,便辗转难寐,终于穷数日之功,想出一个绝妙主意。
只见他用手摸着下巴上刚刚冒出不久的软胡茬,阴恻恻道:“要不这样,你去观里的功德箱,给我偷些铜钱来,这样,我多跑跑腿,到山下饭馆去吃,你的鸡就能保住命了!”
“你让我偷香油钱,观主老人家要是知道,一定会把我赶走!”正心可怜兮兮道。
贾英雄见正心这副形容,心中也觉不忍,不过一转念,自己吃不到肉,不是更可怜?这小子既然不同情自己,自己也不必同情他!再说,是师祖亲口说过,是雄鹰便做雄鹰,是猛虎便做猛虎,鹰和虎哪个是吃素的!
一念及此,他便狠下心肠,道:“你去不去?不去待会我就把这只鸡剥了!”
摄于贾英雄的淫威,正心没办法,只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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