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街是一条长长的直直的宽阔的青石路,据说这青石出自于和田,那是一个生产珍贵玉石的美丽地方。
这青石一块块整齐铺开,下雨时,细密的雨点打在青石上,碎成数个小水滴,发出的声音甚是动听。
路的两边是高而坚实的城墙,城墙上面是士兵用于观察敌情的瞭望口。走在这金门街上,抬头向上看,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细细长长的一线天。
这条街是联系皇宫和民间的通道,也是至高无上皇权的象征。城墙上有锦衣卫把守,为的是当进宫之人有异动时,好第一时间射杀。
炎彬跟着北堂赫亦走在这金门街上。他数次想向北堂赫亦说一下宫中的情况,可是此前北堂赫亦早早便嘱咐他:
皇宫里有千百双眼睛,千百只耳朵,稍不留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的一句话都可能得罪人,死无葬身之地。谨言慎行是立足于皇城的最基本要求。
他还记得北堂赫亦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当你相信某个人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输了。”
缇帅是这么对他说的,可是现在,缇帅却轻易信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炎彬的思绪因为这句话被拉回现实,很快又回到了那遥远的时光——那时,他们刚进入皇城,根基未稳,危机四伏。
走出金门街,炎彬和北堂赫亦骑上快马,行驶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炎彬方说道:“缇帅,我觉得咱们要好好提防四皇子连俢染。”
北堂赫亦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确实需要提防,但不是连俢染,而是连耀卓。”
“那个荒唐的三皇子?”
北堂赫亦转头看着身后这个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说道:“咱们巡查皇宫,怎么就那么巧碰到了连耀卓,又怎么那么巧目睹了他荒淫无道的一面?一切都太巧合了。
他看似无意向咱们透露了两个信息,一是他跟来恩是敌对关系,二是皇宫中最得宠的是连俢染,这样一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汇集到连俢染的身上,而对他便会放松警惕。
他没有表面看得那么简单。他提供的讯息一定要好好地查。我甚至觉得他跟来恩并不是敌对关系。”
“这怎么可能,两个人都差点互骂了。”
“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显露出这些,未免有些刻意。来恩是什么人,他是只老狐狸,是混迹于皇城再狡猾不过的黄鳝,可是他竟然在还没有摸清底细的两个人面前,如此坦诚,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用意。”
炎彬感觉到身后一阵冰凉,原来人心是如此险恶。他抬眼望了一眼北堂赫亦,此时北堂赫亦双腿紧加马肚,棕黄色精壮无比的烈焰马向前奔去。
他向北堂赫亦投去敬仰的目光,跟着北堂赫亦,大业将很快完成。这样想着,炎彬也紧抽马背,紧跟过去。
宋吟今日又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这几盆花草是在她居住的那个小院子里,一个很偏僻荒废的小角落里发现的。
花的叶子都蔫儿了,泛着黄,奄奄一息,丝毫没有生气。大抵是这几盆花生了病,便被丫鬟搁置在这个地方,一来二去,便忘了。
宋吟闲来无事便把这几盆花搬到房里,精心培育。一个多月,这几盆花竟焕发了生机。她心中欢喜,给她那沉郁的心情提供了一点缓解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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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其中两盆是月季,还有一盆是兰花。经过宋吟精心地侍弄,一盆月季绽放了火红色的花瓣,另外一盆可能枯萎严重一些,但好歹活过来,也抽出了黄色的花苞,一个花苞顶上甚至已经有裂缝,眼看着就要绽放。
空谷幽兰是很有诗意的画面。一直以来,宋吟因了这个词,比较喜欢默默吐露芬芳的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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