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徽州官库里的粮食,已然见底。难民们每天只能靠一顿稀粥过日。
北堂赫亦给周围的汝南、华阳、螺洲、巫溪等几个州县各派去了一个锦衣卫,知会那里的知州。
每个知州很快便送来五十担粮食,而且仅仅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便送到了。
各个州县都上赶着把粮食送来,火急火燎的,生怕路上有所耽搁。
此前,吴子睿不是没有找他们借粮。
他还是亲自去,可是他们皆推三阻四,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俨然一副自扫门前雪的姿态。
把他气得不行,明知他们的恶劣,却也无计可施。
现在北堂赫亦只是稍稍知会了一下,他们就喊爹告娘地,上赶着过来了。
果然都是势利小人,只想自己得失,根本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心间,怎么配做父母官?
北堂赫亦已经命得力干将尉迟风主持疫情事宜。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尉迟风根据北堂赫亦的指示,很快便将徽州城中的士兵聚集起来,进行了统一分配,分成了若干小组。
每一组都有各自的任务,相互之间不干扰。
如若有冲突,便直接找尉迟风,不用找相关领导。
以防遇到突发事情,层层上报,耽误事情。
只是半天的功夫,重病患者便被分为三六九等。
刚染疫病,不是特别严重的患者,关在在一个地方。稍微严重的在另外一个地方,特别严重的关在一个地方。
这种方法便是为了避免疫情交叉传染,而且治疗起来也可以更好地对症下药。
周青萝一来到南郊马场,便开始接诊病人。
她带了面纱,但是恶臭依然如滚滚江水奔涌而来,浓烈刺鼻。
有病人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口吐白沫,双脚乱蹬,双手乱舞。
她不顾疫病,也不顾男女有别,和士兵将病人死死按住。
待病人被控制住,便摸患者的脉搏。
不忌讳病人满脸黄水,仍旧伸出纤纤玉手,用大拇指掐病人的人中。
北堂赫亦此时正在检查尉迟风的的分配情况,对不妥当的地方提出了整改措施,尉迟风一一记了下来。
北堂赫亦转过脸来,恰好看到周青萝正在施救病人的这一幕。
心中某根弦被人拨动了一下。
他和周青萝相识于六年前。
本是起源于对她一个小小的帮助。六年间,他也帮助她收拾了几个歹毒的小人。
没想到她却不顾个人安危来这里治疫病。
她远在巫溪,到这儿即使快马加鞭也要三日路程。
而他到达徽州才给周青萝送去书信,没想到她仅仅一日她便到了。
北堂赫亦从汝南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周青萝的马车停在知府门口,据说已经停靠多时。
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在得知朝廷派他来徽州时,便已然动身了。
如此仗义的女子怎能不让他这个八尺男儿感动呢?
“尉迟风,给我来一个纱巾。”
尉迟风急忙阻拦。
“将军,万万不可呀,您要以大局为重。如果您染上疫病,那徽州这些百姓真的是没救了。”
“给我。”
北堂赫亦已然做了决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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