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尘赶忙让开了路,然后一伸手,邀请道:“这自然不无不可,只是屋子简陋,没有什么可招待二位的,还请贺兄与娜,黛芙妮娜小姐见谅。”
“无妨无妨。”
贺季真一边笑着点头,一边随之跟到了屋中,也不坐下,只是站在一边,一只手摊着卷宗,另外一只手握着笔,然后道:“李兄,例行公事而已,无需紧张,请问,阁下是李轻尘,对么?”
李轻尘稍微愣了一下,毕竟在幽州司是没有这么刻板的问话的,但随即他又轻轻地点了点头,赶忙答应道:“是的,我就是李轻尘。”
贺季真低着头,一边在卷宗上记录,一边继续问道:“好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在下也不必多问了,就劳烦您详细说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可以么?”
李轻尘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位金发少女正在旁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屋内的痕迹,接着又很快跑到窗户边上,推开窗,转头看向旁边缺了一面墙的屋子,笑眯眯地道:“真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呢。”
说着,她还伸出舌头重重地舔了一遍上嘴唇,脸上露出兴奋好战的表情,看得后面也注意到这边情况的贺季真很是头疼地提醒道:“娜儿姐,正事要紧。”
金发少女丝毫未闻,只是用双手托着下巴趴在窗沿上,姣好的身形在月光下拉出十分妖娆的影子,她望着下面那具正在被几个长安司内部仵作围着仔细检查的尸体,很是快意地道:“真好,这头好色的死肥猪总算是被人给打死了,老娘可得好好地感谢一下那个小妹妹,嗯,应该是小弟弟吧?”
心知自己完全管不住对方的贺季真只得先转过头,不再去看那边看热闹的黛芙妮娜,而是朝着李轻尘满怀歉意地伸手道:“不好意思,李兄,你继续说。”
李轻尘这时候也回过神,开始认真地讲述了起来,而对面的贺季真则一直没有打断他或是开口询问什么,只是在默默记录,一直到了最后李轻尘说完了,他才突然有些疑惑地问道:“李兄真是心细如发,很多细节根本不需要我多嘴询问,这可算是最轻松的一次了,在下冒昧地问一句,李兄是否曾在衙门供职?”
李轻尘的面色不变,但心中已经忍不住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他暗道此人虽然实力一般,人看着也非常单纯,但天生对这种细节太为敏感了,不过他对此倒也不怕,毕竟如韦陀所言,他的全部档案现在已经消失,而根据他自己的探查,知道他的人,要么还藏在幽州地下干着非法的买卖,要么已经死了,他在长安碰到熟人被认出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
“没有,只是刚来长安城就碰到这种事,心中也有些后怕,就忍不住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还望贺兄别嫌我絮絮叨叨的才好,对了,多嘴问一句,贺兄可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在长安城内这般嚣张?”
贺季真低下头,看着李轻尘胸前故意露出来的伤,顿时有些头疼地道:“有些话,我们也不便多说,总之,这件事的确是我们镇武司的疏忽,在下向李兄致歉,另外,这一瓶丹药可以帮助李兄尽快恢复伤势,保证决不会影响到之后的比试,还请李兄一定要收下。”
李轻尘没有扭扭捏捏,而是直接伸手接过,然后握着瓶子,朝对方抱拳道:“如此,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贺季真想了想,突然上前一步,低下头,小声说道:“我跟李兄你投缘,就再多嘴劝李兄一句,赶紧搬走吧,这并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这帮人的确不好惹,而且旁边屋子的那小子出手太狠辣,直接杀了一个,那这事情就完不了了,刚才我们也问了,他不愿搬走,之后我们虽然也会盯紧这边,但到底还是可能会有疏忽的地方,但李兄只要离开这里,相信那帮人也不会拿李兄如何,如果李兄手头周转不开,我这里还有些银两应急,我相信以李兄的人品,手头宽裕之后,定然会还上。”
这一番话,透着一股情真意切,看来此人的确是心地善良,而且很照顾他人的面子,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不过李轻尘天生警惕,刚才贺季真突然那么问了一句,就已经让他开始反思,况且他还有另外的打算,没有答应下来,而是委婉地拒绝道:“就这几天了,我想好好地准备一下武道会的事,况且有你们长安镇武司的人在附近看着,应该没关系。”
贺季真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却也不再多劝,而是一抱拳,诚挚地道:“那在下,便祝李兄武运隆昌!”
李轻尘同样抱拳道:“阁下亦然!”
双方行完礼之后,贺季真这才朝着窗边招呼道:“娜儿姐,走了!”
黛芙妮娜转过身,与贺季真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李轻尘的房间,只是在路过李轻尘面前的时候,她突然传音道:“你为什么要故意受伤?”
她那一双漂亮得如同大海一样的深蓝色眼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李轻尘,李轻尘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解释道:“示敌以弱,总好过被人一直纠缠的好。”
黛芙妮娜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贺季真也不敢催促,只能站在那默默等待。
“好好表现,镇武司,需要一些胆子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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