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还会有闲心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是因为打到现在,对于杨辰而言,就连最基本的热身都算不上,刚才打出的那几拳,就好比是普通人举杯喝茶一样,就算再举上几百次,又有谁真的会感到累么?
面对眼前这个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负隅顽抗的对手,杨辰倒是罕见的没有起那么重的杀心,反而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笑眯眯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沈剑心刚想开口说话,只是嘴巴一张,便“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甚至连前襟都染红了。
杨辰见状,摇了摇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看来你的身体不行,今天难得我有善心,叩头跪谢之后,就下去吧。”
沈剑心轻轻一抹嘴,拭去了嘴角的鲜血,然后转头朝着四周望去。
几息之后,他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真可惜,没能瞧见她,也不知她今天是否来了,是否正躲在人堆里看着自己呢?
只不过,就算只是心里这么想着,就已经足够了。
杨辰有些惊讶。
“能在我手下过几招,并且没受什么重伤,想来已经足够你未来吹嘘一辈子了,竟然还不知足么?”
沈剑心丝毫没有动怒,反倒是一抬手,摊开手掌,那柄长安镇武司为了武道会参赛者所配发的黄品长剑便落入了手中,被他虚握住,而四周萦绕不散的剑气仿佛倦鸟归巢一般,不再辛苦维持那摇摇欲坠的剑围,而是全部都没入了长剑之中。
明知道对手正在蓄力,但杨辰丝毫没有赶紧打断对方的想法,相反,他连最基本的防御姿势都懒得摆出来,而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眼前这只蝼蚁最后的反扑。
剑气全部归巢之后,沈剑心左手捏起剑指,然后在右手所握的剑身上轻轻一抹,这柄普普通通的长剑竟然一下子绽放出了玄色的光芒,看那模样,就仿佛是突然有了灵性一般,竟在他手中跳动不停,似在请战,而沈剑心面色沉静,其心念已经完全沉浸其中,握剑而动,顿见一条飘逸的流光飞散,如群星闪耀。
“一剑,流星落。”
剑气哪怕已经在竭力收敛,却依然如星星般闪耀,剑随心动,身随剑走,擂台之上,仿佛突然有一道流星正携带无匹的力道自天空坠落,而其目标,自然就是那狂傲到了极点的杨辰!
此剑,为沈剑心自小夜观星象,感念自身命运坎坷后所创。
想他所修,无非也就是玄品的剑法,但那只是用在筑基上罢了,从他踏足中三品之后,便一直在自己独自摸索,想要创造出属于他自己的绝学!
这一剑,饱含了他本身不甘宛如一道流星般无力坠落的心念,其实已经算是摸着了一些上三品的边际,完全高于只是在调动最基础的爱恨情仇等情绪的黄品功法,料想若非被先天之病阻碍,他本该会是一颗多么璀璨的星!
如此恢弘的一剑,让杨辰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转变为了一丝带着惊讶的欣喜。
他喜欢能够带给自己惊喜与未知的对手,可他更喜欢将他们的希望一下全部捏碎!
“化龙手!”
杨辰轻喝一声,其右手突然间变成了玄黄色,原是真气外显,却仿佛是为他披上了一层细密的鳞甲,五指如钩,前臂竟与那壁画中的金色游龙无二。
这其实便是武人之所以瞧不上黄品兵刃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单单只是一位五品武人的真气外露,其威力便已在任何一件黄品的兵刃与铠甲之上了,更别说武人真气可以随心而动,远比一般的兵刃甲胄灵活。
当下以手对剑,杨辰大踏步而进,面露狰狞的笑容!
咚咚!
咚咚!
沈剑心心脏跳动的速度愈来愈快,眼下已是旁人可以轻易听见的程度,如此剧烈的震荡,让他体内的经脉都被撕裂开来,锥心的痛处从全身各处传来,但他不管不顾,只是从天而降,一剑朝着对方刺去,好似流星划破夜空,纵使坠落,亦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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