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灵出生在扬州,一座婉约秀丽的城。她的娘亲是“谢家娘子香粉铺”的大掌柜,也是个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谢家娘子是个例外。她独自培养“儿子”,一人辛苦操持家业,虽然长相艳丽,却因为只做女人生意,品性纯良,有目共睹,并不多接触外男。
与整条街的商户夫人都有相处的很好,故而赢得了街坊邻居的钦佩。
也有些地痞流氓垂涎谢家娘子美貌,前来滋事,皆被街坊四邻赶走,传闻中扬州知府夫人也是谢家娘子的手帕交,常常前来照顾生意。
重灵自小被当作男儿抚养,但她自幼喜清净,并不与街边顽童打闹嬉戏。
启蒙后,群芳使了很多银两才将她送去私塾。
重灵喜欢去私塾读书,一手好字赢得了先生的称赞,女儿家早熟,重灵七岁时,渐渐的知道了男女有别,也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对于不能穿漂亮的衣服,十分不解。
一日夕阳西下,群芳早早关了门在院子里歇息,柔和的光线照耀在群芳的脸上,重灵走过去扯下男童发髻,撒起娇来,问道为何不能自己像别家的女儿一样,穿漂亮的衣服,梳精致的发髻。
群芳捏着她的小脸道:“灵儿呀,世间的人皆重男亲女,母亲不愿你被性别束缚,呆在小小的院落之中。我们是商户,灵儿太美母亲怕护不住你。”说完一阵叹息。
母亲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都会掠过自己与她相似的大眼睛,看别的地方。好似透过自己这张脸,母亲似乎能见到另外一个人。
重灵摸着母亲的手,从手心里汲取温暖,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亲,灵儿长得像父亲么?”
群芳的手一愣道:“你的鼻子,嘴巴,下巴跟他一模一样。”
重灵是个乖巧的孩子,以前不懂事,提起父亲,总能让本性坚韧的母亲掉下金豆子,看着天空久久不语。
她知道父亲不在了,母亲伤心,后来她便不提了,今日感觉得到母亲心情愉悦,便继续问道:“那父亲叫什么?也是卖脂粉的么?他与娘亲是怎么认识的?”
群芳勾了勾重灵的小鼻子道:“傻孩子,你父亲叫谢逸,当然也是卖脂粉的,娘与你爹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中长辈做主,三媒六聘结为夫妻,奈何情深缘浅…”
隐去了不堪的事实,群芳鼻头一酸,眼中升起水雾,嘴角却挂着一丝笑容。
重灵知道母亲又伤心了,急忙道:“娘亲,我知道了,别说了,我错了,我不该问的。”
群芳听到这话变得有些激动道:“傻灵儿,你没错,是娘错了,这么多年你跟着娘受苦了。”
重灵安慰母亲道:“娘亲,我没有受苦,我爹叫谢逸,我娘叫许群芳,我叫谢重灵,我们家有扬州最好的脂粉铺子,嘻嘻,我以后也要继承家业,不给爹娘丢脸。”
群芳亲抚重灵的脸颊,是自己自私,偷偷留下了与他的交集,有了重灵就好,其余的如镜花水月已不再强求。
抬头看向天空,回想起宗门内的日子,她的爱恋与偏执,以及他中药后,失去理智疯狂的那次。
她也受到了惩罚,折损了修为,失去了那人的关怀,留下的只有厌恶的目光。
不堪回首!也罢,此生应该不会再遇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女儿,无法凭借一己之力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想了想,即将送去本地富贵人家的胭脂,还是施些仙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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