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对着陶茗招手：“好孩子，到外祖母身边来。”
陶茗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变得凹凸不平，走路一脚轻一脚重，跌跌撞撞来到绮罗面前，抓着她的手，想要说什么，却觉得嗓子里堵的难受。
“好孩子，别哭，我活了这么些年，早就想去找你外祖父团聚，拖到今日，还有些愧对于他。”
“外祖母...”
陶茗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掉在了被子上。
虽说秦苏两家全都被灭门，可陶茗毕竟没有亲历，比不得绮罗在她面前死亡来的悲痛。
绮罗拍了拍陶茗的手：“外祖母这辈子吃过玩过，爱过恨过，唯一担心的，只有你娘。”
陶茗低着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生怕被绮罗看出来什么。
“茗茗，别怕，我知道你娘已经去了。”
陶茗震惊地抬起头，忽然想到绮罗有可能在诈自己，又连忙低下了头。
绮罗撩起被子的一角，轻柔地帮陶茗擦掉了眼泪：“傻孩子，丝丝是我闺女，我怎能不知她的死活？你娘没了，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去了。”
陶茗失声大哭。
“只是对不住你，绮罗族，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绮罗笑着闭上了眼睛，就此失去了呼吸。
“外祖母！”
陶茗扑到绮罗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很快外面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一行十几个人全都挤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看见陶茗的样子，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娘！”
屋里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哭声越来越大。
陶茗听到这些动静，反而停止了哭泣，看着绮罗微笑的脸庞，喃喃自语：“外祖母，只要我活着，绮罗族必定平安无事。”
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表小姐，老祖宗吩咐过，等她过世火化之后，骨灰撒在丝园里。”
陶茗慢慢转过头，夏荷那张圆脸映入她的眼帘。
接着春草、秋叶走到陶茗身边，伸手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帮绮罗整理仪容。
“表小姐，老祖宗早就料到了今日，你切莫悲伤过度。”
陶茗扭头看着夏荷，哆哆嗦嗦地问道：“外祖母的身体一向健朗，怎会？”
夏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凑到陶茗耳边：“混沌血绸需要老祖宗来维持...”
陶茗的眼睛瞬间睁大，张了张嘴，想要问一问那些舅舅们，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可怜天下父母心，想来老祖宗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儿子们做出牺牲。
夏荷叹了口气：“老祖宗吩咐了，往后绮罗族一切听从表小姐安排。”
陶茗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盯着春草、秋叶忙碌的背影，猛然想起来：“冬雪呢？”
“冬雪嫁人了。”
陶茗有些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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