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一阵掏钥匙的声音传来,凑着朦胧月光,林图摸黑走进出租房,将一大包生活日用品轻柔放在地上。
方小霏已经在里屋睡下了,自己留在家里的那套迷彩服,也被她清洗干净,正挂在天台上晾晒。
家中大多陈设都很老旧,方小霏盖的那床棉被都有些疏松。更不消说林图的被褥已是缝缝补补又三年,其牢靠程度距离触之即溃仅有一线之隔。
轻声打开台灯,林图将新买来的各种日用品分门别类。待暖手宝的温度达到一个较为适宜的阈值时,林图将其小心塞进方小霏手中,随即掖好被子走出里屋。
距离三九寒天愈来愈近,出租房里的温度更是低到不讲道理。此时此刻方小霏眉头微蹙,像只猫咪似的紧紧蜷缩一团,甚至还不时打着呼噜。
林图裹紧被子和衣而眠,不停颤动着的睫毛,证明他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如烙饼一般翻来倒去,突然林图从床上翻身坐起,摸索着被褥下面,将剩余九十八张红票子纳入掌心。
说句实话,自从枕头下面有这一万块钱打底,林图感觉就连平时睡眠质量都无形提高许多。
什么藏剪刀放生姜,与之相比,简直LOW了不止一个档次。
指尖划过一张张崭新的连号百元,熟悉而沁人心脾的油墨味令人心旷神怡。
恋恋不舍将钞票物归原位,四周为数不多几件陈旧家具映入眼帘,林图心中已有定计。
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林图便雷打不动准时五点起床。
当方小霏舒舒服服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时,看着安稳躺在手心的暖手宝,以及家中莫名其妙多出的大堆日用品,少不得又是对生物钟好一顿怪其乱花钱的埋怨。
对此,林图仅是无所谓笑了笑,不与其争辩。
政治书上都说了:金钱,只有开始流动之际,才显得意义非凡。
……
“对对对,摆在那就行了,谢谢师傅。”
方小霏推开房门,刚好看见林图正同两个工人装扮的中年大叔组装煤炉。
崭新的银灰色烟囱笔直伸出窗外,林图站在下面眯着眼睛比划半天,这才心满意足拍拍手,看起来很是自得。
而在出租房外面,数袋煤炭整整齐齐码在墙角。林图清点无误之后,便对两位中年人道声辛苦,亲自将其送离小洋楼。
“喂,林图,该不会……你把人家那一万块钱挪用了吧?”
看着林图生疏而又笨拙为炉子生火,方小霏小心翼翼将脑袋探出门外,巡视几圈确信周边没有外人以后,这才反锁房门,蹲在林图身旁低声问道。
自己家的大猪蹄子几斤几两,方小霏再清楚不过。这些家当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得五百元左右。
再加上前两天,林图瞒着自己购置大批生活用品。也就是说这个礼拜,林图大手大脚整整花出七百元有余。
思前想后,除过快递小哥寄错的那一万元钱,方小霏再找不到还有其他资金来源,能够解释林图如此放飞自我的原因。
“咳咳……谁叫你把门关上的,你是想熏死我吗?咳咳……”
屋内本就没有任何换气设施,再加上门窗死死阖紧,浓郁的烟雾很快便缭绕于出租房的每个角落。
比外界的雾霾还要带劲。
林图顶着一副正宗烟熏妆,眼泪哗啦啦止不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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