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圣在魔地仇家不少,若让人知晓其自身被罚入万沟之岭,而其妻儿在魔地,末甲的童年恐怕皆是腥风血浪。
为避血灾,莫弥从未在末甲面前,谈过关于末甲父亲只字。所有闭口不提,只为保得末甲安然。
仅是一切,末甲并不知晓。当所有已知被颠覆,末甲愕然震在原地。他停滞良久,终慢慢回过神来。
“恐怕你的野心,早已超越了你的权限。此地以画压缩成无限牢狱,可非每张画里之人皆有罪。”末甲指藏背后,企图撕开身上的捆绑。
如果说邪尊手上诸画罪无可赦,那铺展漫山的地画,可多无罪加身。
墨画内的瞬息质变,可毁灭入画的一切。早前,他非逃脱得及时,现在恐已掉进地缝,永久成了这画的一部分。而这,如何看都不像是为捕恶人所设的陷阱。
趁着末甲与邪尊二人对谈之际,沈陌黎悄声绕过地上深沟,悄然无息的逐渐接近“迷”字。
“迷”字上方的邪尊,不过是其精神体所化的虚影,本尊并不在画内。精神体与本尊间实力悬殊,让其不易察觉到沈陌黎潜在暗处的动作。
先前与沈陌黎被密林隔开后,末甲被树枝锐利的划出伤口。血液滴落墨画,与邪尊的同脉血液瞬间在墨画内,引起画脉共鸣。血液在白纸地面即刻消逝,并未引起末甲警觉。
滴血由画内箭缶疾速,传至画外,落入邪尊手里。闻得末甲气息,邪尊这才抽出精神体,寻到画内。
“万沟之岭,凡人原就不可入内。进来的,皆是死人。我困他们入画,不过是在救他们免于一死。”邪尊精神体自墨字上缓缓移前,飘向末甲。
他的衣袖一会,墨汁自修摆中若雨挥洒,滴落草魔身上。陷在惊恐中的草魔,闻了墨香沉沉睡去。
末甲借由早前的撕扯,在墨汁滴落身上前,快然离藤。墨滴地上,化成朵朵墨花,熏香四起。
浅墨花香铺散,以肉眼可及之速盈盈飘飞。末甲点穴止住呼吸,借着屏息躲闪,才离了墨香熏染的范围。
“为父不会害你,吸了墨香,与为父走罢。”邪尊看着末甲的动作,不悦跃上面庞。
屏息之法,乃魔族绝门秘术。此法为当初邪尊教与莫弥逃难时用,不想,今日末甲用之。而末甲要逃开的难,竟是邪尊自己。
往事历历,未来不复。邪尊看着如防鼠般防着自己的末甲,心头多了几许不快,他正要挥袖再有下一步动作,石裂天惊的巨响,骤然止住了他的动作。
邪尊回头,即见沈陌黎手握璞辰古剑,正刺在墨字中央。附加了灵力的璞辰剑,碧光闪烁,直将墨字戳出一大窟窿。
墨气浩渺,自窟窿内萦漫,扩散成黑雾,肆虐在整张墨画之中。弹指顷刻,地动山摇,以墨绘成的山林路石,皆随着墨色黑雾消淡成空。
草魔身上的束绳,散做黑烟。昏睡软塌的身子随之往旁地倒去。在末甲上前搀扶前,一股墨流涓涓卷裹住草魔,将其往往邪尊处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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