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拉住往外走的冬喜,戚安宁摇摇头道,“别告诉父皇。”
前世里她并没有遇到过这件事,也就是说,她之所以被人推下高台,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做的事情得罪了谁,叫人将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这才恨不得除之后快。
既是如此,那八成和栖鸾殿逃不了干系,但眼下什么确凿的证据都没有,万一这背后还有什么别的阴谋,敌暗我明,根本防不胜防。
倒不如息事宁人,叫对方摸不清他们想做什么,兴许还能收敛下,或是露出什么马脚来。
反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亲,只要戚安乐好好嫁到蜀国,不要拖累她的长姐,那便万事大吉了。
安康听完她担心和亲的事有变数,眼眶酸涩,抱着她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我,他们可是要杀你啊。”
想说就算用自己的命换阿姐的命她也觉得很值,但安宁实在没有力气,她心里怕得要死,不是因为这宫里有人要置她于死地,而是因为她到底还是跟荀域碰见了。
一想到对方的样子,安宁就止不住地抖。
“春樱,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么?”见妹妹不说话,安康也不敢再刺激她,只好询问起她身边的婢女来。
摇了摇头,一旁的春樱也没缓过劲儿来,进了屋还一直攥着那柄灯笼,“奴...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着道,“长公主恕罪,是奴婢没有看好殿下,让殿下遇险,奴婢,奴婢该死。”
“好了好了,都说不会告诉父皇了,你别怕。”安慰着她,这也是安宁不敢声张的另一个原因,若是把事情闹大,不论查得出查不出背后主谋,她身边的人按例都要受罚。
她可舍不得他们挨罚。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使劲磕了两个头,春樱抽咽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阿祐,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在宫里?”眼见时候不早了,又是在长姐宫中,裴祐在这儿着实不便,“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去吧,不要跟太傅说。”
“太子殿下要跟我们聊马球赛的事情,一不小心忘了时间,”裴祐回想方才的一切,依然觉得后怕,“幸好荀域碰巧路过,安宁.....”
“所以不是裴祐救了你?”安康听见他们提起那个北国的质子,这才明白过来,“还好阿爷心存善念,担心他的安危把他接进宫里,可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阿宁,那些害你的人终究会遭报应的。”
安宁此刻没心思想他们会不会遭报应,反正不论别人怎样她都已经被害了。
且从前阿爷的这些善念也被她糟践的一点儿不剩,荀域最后对她什么情分都没有了,南国的收留于他而言只是耻辱,不是恩义。
是夜,安宁控制不住地回忆着从胭云台上跳下来的场景,彼时她也曾希望荀域会在最后时刻接住自己。
然而直到坠地,男人都没有出现。
那些可怖的场景一路追进了梦里,以致于她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戚安宁终于捱不住,又犯了哮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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