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顺之年还能遇上你这样有天分的徒弟,是一桩幸事。所以你哪怕带艺入门,我依然倾囊相授。除了因为‘柳白猿’只讲传承不讲师门,还因为到了我这个年纪,一点师门芥蒂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不能因此浪费一根好苗子。”缓缓走出的傅正峰朗声道。
相声演员郭师傅说过,演员在台上说相声,要字正腔圆,不管观众坐在哪个位置,都要把每一个字,送入观众的耳朵。
所以傅正峰如果退出武行,也许可以去说相声,因为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听到了他的话。
柳白猿?
乡绅们不知代表的是什么,但场中的武行人却明白这三个字的分量,它代表着力量与公道。没有力量,是无法替武行主持公道的。因此每一个柳白猿,都是高手。
难怪武行几年不见柳白猿,这样的高手,竟然投到了傅正峰门下,众人看向傅正峰的眼神顿时变了。如果之前只是敬佩和仰慕,现在却多出了一些敬畏。
陆鸣没有开口,只在距离傅正峰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
“你我师徒之间比试,没有那么多规矩。今日,你想比什么?”这一幕,更让众人感动了。明是一场凶险得比试,比如陈广民输了一场,就输光了一辈子的名声。但傅正峰轻描淡写的一句“今日”,就好像不是比斗,而是平时师徒间的推手切磋。
这份师徒情,简直是亲如父子。
傅正峰说完,就温和的注视着陆鸣,等他表态。
“兵刃。”陆鸣回道。
“还是用剑?”刀剑无眼,有些不符合眼下的温情,但傅正峰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甚至猜想,陆鸣是想将这场当作上一场的延续也说不定。
陆鸣摇头,回道:“我用枪。”
枪?
傅正峰怔了一下,和刀剑不同,枪虽有百兵之王的名号,胜在它可以刺又收放极快,富于变化因而防不胜防,但不通枪术,手握一丈二尺的大枪,绝不会带来一寸长一寸强的效果。
疑虑一闪而过,兴许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只是没有信心于是出奇招。但这对于今天的傅正峰来说,一点不重要。
“好。”傅正峰回了一句,比斗应声开始。
傅正峰用的是昨天陆鸣打赢陈广民的剑,而陆鸣手里的枪没有装枪头,只有枪杆。
“你猜这场比试谁会赢?”
“傅师傅连宴席都摆好了,你说呢?”
“是啊,傅师傅根本没有争胜之心,这场比试更像是成全。”有人说道。
另一人既羡又妒道:“傅老高义。”
听着他们的对话,周大同脸都黑了,凭什么啊!要是陆鸣不分寒暑、不近女色的勤学苦练,周大同也就认了。
但这货分明不是啊,开着自己可望而不及的豪车,潇洒的不要不要的,身体都快被掏空了,却还有师门长辈舍命一般的提携?
周大同是真的难受了。
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普通富二代,他终于理解了家境比他要差的徐子洋,偶尔看他时的那种难受了。
这一瞬间,周大同颇具王阳明提出的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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