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对于秦飒来说,就像在诀别一样,她了解薛摩,他不打无准备的仗,可是,如果连他都漏出了那样的神情,就证明他……真的没有把握。
“每次遇到难办的事,我都想把你好好看清楚,因为我怕,这一去,就真的是最后一眼了……”秦飒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茫茫戈壁上,薛摩和她讲过的这一句话。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秦飒戴上斗笠,扶着窗棂一跃也飞了出去。
暗处,两抹身影藏匿在夜色里,一个沉稳的男声道:“何必再来看,烧都烧了,付之一炬,皆成焦土。”
旁边是一个女子,脸上覆着面纱,风一吹,面纱扬起,丑陋的疤痕爬满了小半个脸颊。
旁边的男子看到也是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道:“花老板,你也真是可惜了,明明一副姣好的容貌,却毁在薛摩的那把火里!郭某无能,救得你出来,却也只能把你治疗到这个地步,想要恢复如初怕是无望了。”
这个女子正是之前惊鸿坊的老板花照影,而旁边的男子正是涉远镖局的总镖头郭涉远,当晚火起之时,他于逃走中,看到快要葬身火海的花照影,心思一动,救了她,而等花照影醒来时,薛摩火烧惊鸿坊的事已经在江湖传了个遍。
“容貌嘛,不过一副皮囊而已,毁了也就毁了,可是那座楼……”花照影看着那片狼藉,想起昔日花灯高挂,宾客满座,笙歌鼎沸的景象,脸色变得极度地阴郁!
她喃喃道:“薛摩心可真狠,竟然……这般绝情,为了达到目的,竟然用了玉石俱焚这招,楼里的女子,很多身世都极其悲苦,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却换来个葬身火海的下场!”
说着花照影缓缓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吐了口气,可惜依旧按捺不住情绪起伏,人也渐渐激动起来,咬牙切齿道:“薛摩,我何其无辜!她们!何其无辜!”
花照影再睁眼时,眸里全是窜动的狠辣火苗。
“我花照影从小就是个孤儿,我曾经把惊鸿坊当做家,结果他一把火,把我的家给烧了!”花照影看着那片烧焦的残骸,放佛是看到了一条不归路一般,喃喃道:“再也回不去了……”
郭涉远看她这般表情,心上窃喜,嘴角一扬,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两人一行来到了扬州城西,巷口墙上钉了块匾,上书“千秋巷”三字。
郭涉远带着花照影进了巷,巷道幽深蜿蜒,蛇行斗折,这么一番七拐八绕的,正值花照影头都快要绕晕的时候,郭涉远终于在一座大宅前停住了,花照影暗叹这隐蔽性做得未免也太好了。
郭涉远上前,轻叩了四声门上的辅首衔环,不多不少,四下,节奏相当,叩完便负手在门口静等,形色从容。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来一个脑袋,那人见到门口是郭涉远,才将门打开,放两人进去。
花照影跟着郭涉远行进,发现这宅子占地甚大,围廊逶迤,这一路上的房间门面一个一个都长得一模一样,花照影咂了下嘴,这下次来要是没人带着她,估计八成是得迷路的。
走了半晌,郭涉远终于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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