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兰一激动,把从家里黑白电视上学的词都用上了:“哎呀!刘大人,你是大好人啊,这,我怎么谢你呢?”
刘正坤懵了,赶忙道:“不是,嫂子,我不是刘大人,我是古河镇派出所的所长。”
周秀兰抹着眼泪,在围裙上擦着手,连连点头:“对,对,所长,您别介意,我乡下人不会说话。”
秦德在屋里来回走了两趟,转头一把握住刘正坤的手沉声道:“刘所长!我……我感激不尽!可算是没出岔子,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家里咋过的……。”说到这,秦德鼻子一酸,勉力控制着情绪,也没把剩余的话说完。
秦山月拉着秦山河的手,连哭带笑地说道:“娘,爹,大海哥没事了!”
刘正坤看着屋内简陋的家具和仅有的一台黑白电视机,更加用力地握着秦德的手,问道:“大海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他呢?”
秦德忙道:“去镇上了,我找他回来!不能耽误了上班。”
“嗯,明天让大海去派出所,找我报道就行了。”
“谢谢,谢谢。”秦德不住道谢。
秦山河感觉到气氛不对,看着娘都哭了,嘴一撇,也要哭。
秦山月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哄道:“小河不哭,吃糖吧。”
看到姐姐手里的糖,秦山河眼睛一亮,顿时不哭了。
看到秦山河的表现,刘正坤不解的问道:“这孩子……?”
“唉!小河……从小智力就有点问题,你说这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智力不行就不行,有口吃的就行了。我这个家庭,让领导见笑了!”秦德尴尬的说道。
“……”刘正坤沉默了,对于秦山海的家庭情况,他从秦山海口中也听到过一点,但是根本没想到会困难到了这个程度,嗓子头如同有东西卡主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月,赶紧给窝里老母鸡宰了!今儿高兴!我跟领导好好喝点。”秦德吩咐道。
“哎。”秦山月应了一声就往门外走。
刘正坤伸手拦住,指着木桌上的剩饭哽咽道:“老哥!我们警察有纪律,不能吃拿卡要。说句见外的话,你家里条件不太好,还有个张嘴等吃的娃娃,你们自己吃的都是什么?这都是玉米饼子就大葱!就算你杀了母鸡,我忍心吃吗?啊?”
秦德懦懦道:“领导,您这是哪里话?您今天来我家,那是屈尊!吃个笨鸡咋了?你要是不留下来喝一杯,让我老秦的老脸往哪儿搁?左邻右舍还不得笑话我?”
刘正坤沉默许久,两手托着额头,抹了把眼睛,重重点头道:“行!老哥,今儿,我不走!”
“哎,这就对了。”秦德高兴的说道。
秦山月跑到院里鸡窝抓鸡,周秀兰帮衬道:“我去村里小店买瓶酒!”
秦德安排道:“嗯,买一块八的,山河陈酿!”
鸡杀了,酒也买了回来,秦德和刘正坤坐着木板凳聊天。
周秀兰和秦山月就在锅屋里忙活,屋顶的烟囱开始冒烟,地锅里烧着柴,开始炖鸡,围着地锅贴了一圈白面饼子。
刘正坤详细的问了秦山河的情况,得知这孩子从小智力就有障碍,现在十八岁了也没有太大的好转,这病一阵阵的,有时候智力像两三岁,有时候说出的话又成熟不少,没有能力自理,必须要人照顾。
刘正坤见多识广,掏出了个笔记本,一边记一边说道:“我听说,大城市里有那种启智学校,虽然不能完全恢复正常人,但是通过学习,也能让孩子自立。这个事我记下了,我会找镇领导反映,你家里条件差,看看镇上能不能解决一部分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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