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府邸,夜。
白日里和钟会议定的几位领军将领此时聚在一处,聆听姜维的训示。
钟会对姜维还是不错的,归降后,还可以住在原来的住所,还可以名义上统领原来的人马,甚至还不会被刻意监视。
此处住所,依旧是残破不堪,正如同僚郤正所说:“姜伯约据上将之重,处群臣之右。宅舍弊薄,资财无余,侧室无妾媵之亵,后庭无声乐之娱。衣服取供,舆马取备,饮食节制,不奢不约,官给费用,随手消尽;察其所以然者,非以激贪厉浊,抑情自割也。直谓如是为足,不在多求。”,所以,此刻围坐的都是上流人物,却没有纸醉金迷,连一杯水酒都没有,看看大家一脸淡定的样子,就知道,平时,也是这个待遇。
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因为大家都是志同道合之辈。
钟会只知道陈袛与姜维的仇人黄皓互为表里,但也正是其掌权期间没有在朝中对姜维的北伐有什么阻挠,相反,还在后主和黄皓之间为姜维周旋,使其领军在外还没有被猜忌;只知道谯周作为益州的儒学大师,一直反对姜维的北伐,但是其门下弟子陈寿曾经给姜维当过主簿、罗宪也对汉室忠诚有加、三个儿子中有两个是想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
今夜,他们也是为了一个目的,一个理念,甘愿为姜维驱使。
“诸位,”见人已到齐后,姜维抱拳沉声说道:“伯约愚钝,至大汉遭遇亡国之痛,枉费丞相栽培,今还能甘愿听从调遣,实在是愧不敢当啊!”言罢,已是泣不成声。
“大将军,”蒋斌也感动道:“为了复国之志得以实现,吾等甘愿肝脑涂地!只是大将军更加辛苦一些,还要与那钟会虚以尾蛇,才是忍辱负重啊!”
“就是,伯约,就不要说这些了,”张翼接话道:“此番重任交付于我,那廖元俭无法参与,还颇为不喜呢,都一把老骨头了,死则死矣,有何惧哉?说吧,吾等究竟怎样做?”
“伯恭,为不让钟会起疑,”姜维情绪平稳了一下说道:“此番行动就由你全盘部署,不要流露出我的战术意图。”
“这么多年了,”张翼居然开起了玩笑:“大将军还是第一次放权与我,难得啊。”
“只是有两条一定要注意,”话音未落,姜维补充道:“第一,只许败不许胜、第二,要注意安全,既要败的像一些,又不能像赵统将军那样令自己身犯险境。”
“只许败?果然还不是一个好差事,”张嶷苦笑:“还要败的逼真一些?这个我倒是很擅长啊。”
“没办法,”姜维也是很无奈:“此次行动完全是老夫临时起意,将计就计,根本就无法和那些南中义军进行联系,不然的话,赵统将军也就不会惨死了,大汉的力量本就薄弱,人才本就凋零,我们不能再承受不必要的损失了。”
“说到危险,”姜维又看向了谯熙:“此次谈判的危险不亚于两军对垒,所以。。。。。。”
“大将军不必说了,”谯熙严肃的说道:“家父平日里言论上没少给各位添麻烦,此行在下就是补过去了,如若谈成更好,谈不成,这条性命就交代在那里也是没什么遗憾的了。”
如此,又是唏嘘一番,见天色已晚,为避免钟会起疑,姜维回首说道:“承祚,送送诸位大人吧。”
“遵命。”只见姜维旁边一位身材瘦削的三十余岁的男子起身应诺,随即,也不废话,直接引着诸位大人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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