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吗?正奇怪着,段灼听到了空中异样的声音,抬头望去,就发现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直奔阵中而来!
“无耻之尤!”段灼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一轮只上来了几百人,这几百人还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原来就是为了要与自己纠缠在一起,方便本方弓箭手无差别火力覆盖,好狠毒啊!也只有被洗脑了的私人部曲才能有这种效果,换一般的人,早就崩溃或者倒戈了。
“快快撤退!”段灼一面大喊,一面组织撤退,可转瞬之间,纠缠在一起的士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再加上对面的敌军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奋战不退,结果,在箭雨落下之时,只有段灼和周围的几个士兵拼死撤了出来,其他的敌我双方三百多名士兵刹那间被射的如同刺猬一般。
“吾辈将士的血不能白流!将士们!杀!”步协见对面魏军的主力方阵已经伤亡殆尽,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大喊道,随后,千余名整装待命的步家死士狂啸一声,在后面压阵的弓弩手掩护下,冲向了段灼后面的两个方阵。
“快撤!”段灼知道此战断无再战的资本,仓皇之间只得组织狼狈的撤退,但此情此景之下,根本就无法组织有序的撤退,剩下的数百人挤作一团,敌人的箭矢纷至沓来,其中数支攒到了段灼的胸口,他只觉得一阵恍惚,跌倒在地。
“将军!”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士兵还算有点良心,一把将段灼扶起来,硬拽着往后撤退。
“我不成了!”忍着剧痛的段灼一把将这个士兵推开:“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小人李骧。”士兵答道。
不是李特的弟弟还能是谁?千里迢迢投奔至此结果赶上战乱爆发,一时间和家人被冲散,自觉无颜再见兄长,便一直潜伏在这一带慢慢搜寻(难怪怎么都找不到),也是为了生存,阴差阳错的投奔到了邓艾的账下,混进了新编队伍,成为了段灼训练的这一部的一员。
“诸位兄弟听着!这么下去的话谁也活不了,索性,受伤的兄弟于我一起断后,为其余的兄弟赢得逃生的机会!其他人,在这位李骧兄弟的带领下速速撤军,后面有邓朗将军接应!”一把推开李骧,段灼大声喊道,随即拎起一根长矛,用尽最后的气力冲向了敌军。
“杀!”在段灼的感召之下,真有几十名伤员不顾疼痛追随着冲了上去。
“弟兄们!不能让段司马等人白白牺牲!随我寻邓将军再报仇不迟!”红着眼睛的李骧忍下这口气,率人撤退。
这边段灼刚刚将长矛送进了对面一名敌军的胸膛,旁边就有四五把刀砍了过来,一时间血肉横飞,段灼晃了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有的人初战即是巅峰,而段灼,初战,也成了最后一战,倒下的段灼瞪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在想邓朗准备的杀手锏是什么?也许在后悔此处出征,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后面当一个参谋或者教官之类的,战争,刀剑无眼,果然没那么好玩啊。
如果再能坚持一下的话,也许段灼还能看到那几十号伤员在他的激励之下奋战至最后一刻。
无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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