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刚才念稿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她觉得自己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给自己找点事做。
让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境。
摆在自己面前的可是话筒啊。
谁掌握了话筒,谁就是掌握了话语权啊!
她曾经受了什么苦,遭了什么罪,又或者是受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她完全可以在这里头说呀。
不过,在说之前她必须得,以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又或者是拿一个特别硬的挡箭牌,给自己挡着。
要不然,有些人以为自己在这工厂里头故意捣蛋怎么办?
那时候,她要是被这工厂里头的人扔出去的话,那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求告无门了。
想到这里,陈媛媛整个脑子里头的神经,当即就紧绷起来
她思绪在那里转啊转。
在脑袋当中遣词造句,谨慎措辞了之后,突然就回到了自己的空间里头,拿出来了一支笔。
还有一个特别厚的小本子。
在那里写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的一个大纲。
她接下来说的这一大段话。
必须深刻,必须符合时代特征。
必须抓住每一个人的骚痒点。
必须逻辑严密,前前后后的措辞要吻合起来。
她花了一分多钟,在自己的本子上打了一个草稿。
接着,她轻轻的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之后,虽然自己的手有点发抖,但是她还是忍住自己心里头的那一股紧张感,用了一种非常平稳,非常有CCTV范,著名播音主持员的腔调,说出来了接下来的这么一大段话。
“各位同志们,各位工友们,早上好。今天是一九六四年十月二十二日。星期三。天气晴。温度十三摄氏度到二十二度。农历九月初五。欢迎收听泓阳市钢铁厂一厂的早上十点钟广播。我是今日的广播员,因公殉职的已故先进分子陈明辉同志和杨梅子同志的孤女——陈媛媛。
今日,我将对咱们泓阳市钢铁厂的所有工人同志,诉说一下我这些年里头,寄居在别人家的感想和感受。”
一连串的说了这些了之后,陈媛媛小声的咽了一口口水。
她这般有意停顿,那一边的正在厂里头工作的王安刚的那些亲人,基本上都快要被陈媛媛这个胆大包天的行为给吓死了。
他们,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会儿都在自己心里头一致认定了,陈媛媛这是打算在播音室里头告黑状。
她这告黑状不要紧。
毕竟,她一个小小的孤女,翻不起什么花来。
可问题的关键是,她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要等到王大勇他大儿子王安国这会子即将要往上提的档子告。
王大勇他们一大家子的人,这会儿都已经在自个儿的心里头认定了。
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绝对是有人在故意怂恿陈媛媛这头白眼狼,来告他们的黑状。
见不得他们好。
想把他们从那位置上拉下来……
只要一想到陈媛媛背后潜伏着一条毒蛇,王大勇他们一个个的就如坐针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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