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都能听到他们欣喜的声音。
那是期盼回家的喜悦之声。
曼加笑容渐渐退却，只剩下严肃。
哪怕是被鲛皇收敛后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还是一步一步走到鲛皇面前，单膝跪下。
“这是做什么？”鲛皇想把他扶起，却被曼加拒绝。
曼加抱拳：“吾皇，请容曼加问一个问题。”
鲛皇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哦～你问。”
“曼加想知道，您们真的能容得下我们吗？像我们这种，已经退化的，鲛人！”
曼加说完，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他寻思了一晚上，不得不承认，易华话里的现实。
不说鲛皇他们，就是拿他们自己这个小族群来说，就不会接受。
这个问题像一个魔咒般，在这不大的沙滩上扩散。
紧接着，叮铃哐啷的声音响起，那是东西落地的声音。
人鱼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们听到了什么，原来，他们已经，成了退化种？
一句话，覆灭了他们心中所有的光明。
退化种，是不会被接受的，他们比谁都明白。
祭祀也一下子变得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一般，身体佝偻，双手捂脸，颤抖着蹲下了身子，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
“您倒是笑得出来！”何云双手抱臂，冷冷的盯着面前笑容不变的鲛皇。
鲛皇也不介意何云的夹枪带棒，低笑道：“自然是笑得出来的。”
何云冷冷勾唇：“哦，是吗！”
鲛皇呼出一口气，道：“方才你不是问吾为何这么晚才来吗，那是因为，在为他们困扰的事情做准备。”
听得这话，曼加他们都诧异的看向鲛皇，是这样的吗！
这么晚到，是因为想到了他们所忧吗？
一个个激动得当场就跪下来扣头，一个接一个，也不计较头会痛。
何云也讶异不已：“鲛皇倒是想得周到。”
“身在其位，怎能放弃自己的子民呢？更何况，还是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接过去的族民，自然也考虑过这其中会附带的问题。说起这个，倒是要多谢您了，这么多年，我们自己都快要放弃了。”
“谢倒不必，办法有就赶快用吧，一个个眼睛都快望穿了。”何云扫了一眼，冷面依旧，身上的刺却是收了起来。
“多谢提醒！”鲛皇也没客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来表达谢意，人家作为天道，哪样好东西弄不来。
鲛皇右手抬起，身后的鲛人们默契的散开来，各自占据沙滩的一角。
何云等人见状，连忙退出他们所站的范围内。
“这是在布阵？”蒋歆扇柄敲击了一下掌心，偏头问何云。
“嗯。”
何云紧紧盯着沙滩上，眼睛映照出水蓝色的一片。
这阵法倒是稀奇，似乎是有剥离的效用。
“都站到里面去。”鲛皇的声音，通过精神力，传达到每一个人鱼耳中。
人鱼们欣喜不已，连忙站到阵法范围内，曼加祭祀他们也是。
何云却是给易华传音，等会儿见机行事。
才说完，鲛皇那边就噗嗤笑了出声，他对何云道：“难为你为他们操心了。”
何云搬着一张脸：“您想多了。”
“是吗，戒备和担忧就差没写在脸上了。”鲛皇指了指她的站姿，那是方便随时准备出手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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