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一双灰白的眼睛缓缓扫视着少年少女,最后定格在少女的脸上,冷冷说道:“姑娘果然是好大的胆子,方才老夫好像听姑娘说什么‘连个鬼都看不到’,莫非姑娘是想找鬼么?这里有酒鬼,有恶鬼,却不知姑娘想找什么样的鬼?”
“找鬼?找什么鬼?”少女被问得仿佛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哥,我刚才说什么话了?他唠唠叨叨地说的是什么鬼话?怎么如此莫名其妙?哼,真是令人好生奇怪!”
少年呵呵一笑,随即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总是告戒你言多必失,言多必失,你总是不听,你每天说那么多话,我哪里记得清?你每天说那么多话,难免有一句半句得罪人,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懒得和你计较,别人却未见得宽宏大量,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贵人语迟,人为什么长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而只长一张嘴……”
“哎呀妈呀,我不听我不听……”少女两只手捂住耳朵,顿足嗔道,“好像你比我说的话还多!”
那少年故作老成的模样固然是装腔作势,可那少女娇憨率真的神态却毫无半分矫揉造作,两个人一搭一档一唱一和,着实令人恼不得怒不得,便是那“铁人”和“恶汉”,似乎都要忍俊不禁了。
“瞎子”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夫听说江湖上近年来出现了一个杀手组织,每个杀手都以水果为代号,所以自称为水果杀手盟。据说他们个个武功高强,阴狠毒辣,只要接下单子,无论善恶,只管照单杀人,而且从不失手。不过两位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托大,这等志在必得的姿态,莫非真的将咱们燕北四友视为无物么?”
“喂,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水果杀手什么燕北四友的,俺们连饭菜还没点呢,点什么水果!”少女嚷道。
“瞎子”的脸色一沉,瞳孔已然缩紧,冷冷说道:“两位何必装神弄鬼,老夫若是没猜错的话,你们的代号便是是甘蔗知苹果……”
“哈!”少女气得哭笑不得,“你可真是睁眼说瞎话,俺俩是活生生的人哎,怎么倒成了甘蔗苹果,莫非你是个瞎子不成?”向前走三步,少女突地怔住了,“哦,原来你还真是个瞎子!哎?不对……”
“不对什么?嘿嘿,”“瞎子”截口冷笑道,“没错,老夫若是个瞎子,岂能看出两位的身份?所以老夫只不过看起来像个瞎子,其实这双招子么……嘿嘿,却亮得很呢!”
“三哥,什么是招子?是不是眼睛的意思?”
少年微微一笑,点头赞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扑哧”一声,少女实在是忍不住笑了,笑得简直腰都直不起来,“三哥,他刚才是说……是说他的眼睛很亮?咯咯咯……”
“珠妹,休要取笑,岂不闻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少年佯斥道,眼睛却望着“瞎子”,目光闪动,似乎意有所指。
“瞎子”翻了翻白眼,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两位小娃忒也托大!想当年江湖上提起白眼书生梅准梅二先生,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想必是老夫哥几个退隐多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籍籍虚名已经无人提起了。两位小娃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未把梅某放在眼里?却来如此取笑!”
少女吃吃笑道:“哦,原来你不是瞎子呀,叫什么白眼书生梅准?嗯嗯,果然名如其人,如雷贯耳……”
梅准面有得色,哼道:“不敢不敢。”
“咯咯……瞧你得意的,我是说你的名字叫梅准,真的是没准,非但说话不靠谱,便是看人也不靠谱得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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