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急,也莫要生气,且听小弟我剥茧抽丝,挨个剖析。试想,既然此人想阻止不争前辈夺得天下第一,那么他必然也有心染指天下第一这个至尊头衔,甚至想称霸武林。彼时放眼天下,能有资格去争夺天下第一的武林人士,无外乎众所公认的那几位顶尖高手。”
苏百无突然神情一凛,脸上满是敬畏之色,缓缓说道,“以后来道一真人前辈放下隐居修仙之道,为中原武林挺身而出,与剑魔燕独大战于泰山之巅,不惜以身殉道封剑除魔的心系苍生之举来看,道一真人前辈绝无可能对不争前辈暗施诡计,因此我首先把他排除。大哥,这点你可有异议么?”
皇甫厚德由衷赞同道:“绝无异议!”
“好,接下来道洐和尚入世辅佐燕王朱棣,并且帮助他夺取了皇位,可见道洐和尚的志向并不在图霸武林,因此我也把他排除。对于这点,大哥同意么?”
皇甫厚德点点头,道:“倒也同意。”
“接下来是墨家巨子即墨孤星前辈。即墨前辈乃侠之隐者,可是江湖人士却赠予他老人家一个响当当的外号,名为‘雪中送炭’,可见他老人家古道热肠,多有扶危济困急人所难的侠义之举,似这等阴险狡诈卑鄙残忍的下作手段,莫说他老人家想不出使不出,只怕他老人家见了,恨不得立时便除恶务尽了。这一点,大哥赞同不赞同?”
“‘兼爱’、‘非攻’乃墨家精神所在,虽然为兄并非墨家弟子,却偶尔有‘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非分之想,因此这点为兄举双手赞同!”
“好,”苏百无继续说道,“最后是司空捕风,他老人家轻功高绝,号称‘偷天换日’,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却偶有劫富济贫之侠行,并且凭心而论,他老人家的武功照比以上三位终是略逊了一筹,想来他亦有自知之明,难有非分之想,而且据说他老人家与不争前辈交情匪浅,因此我也把他排除。这一点,大哥可有意见么?”
皇甫厚德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又点点头,道:“理当如此,没有意见。”
“那么,除此四人之外,还有谁呢?”苏百无似乎意有所指,却又故意不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静默如斯。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皇甫厚德突然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竟然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非……百无,你……你竟是在怀疑……”
皇甫厚德竟似惊恐得颤栗了,颤栗得便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变得十分艰难,艰难得竟似说出每一个字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怀疑……我师父么?”
“我可没说。”苏百无双手一摊,竟似有些促狭的意味,看那表情分明就是代表着否定之否定。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百无,你胡说……”
皇甫厚德喃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再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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